衛黎奔下山去,從客棧騎上寄養此處的白馬,一路飛馳,趕在東方破曉前回到了衛家。

隻不過,他並不是大搖大擺的騎進了風陵城,而是把白馬拴在了城外柳樹上,蒙上麵,貼上速行咒,翻過城牆,抄無人小路回到了衛家。

這麼做的目的自然是避開韓家的耳目,尤其是到處巡邏的城主府執法隊。

既然韓家已經計劃對衛家出手,恐怕早就四處布下了眼線,密切監視著衛家人的一舉一動。

果不其然,衛黎發現府邸四周的大街上,早就有小商小販打扮的人在守著了,但是個個東張西望、左顧右盼,緊盯著街上的來往人群,怎麼看都不像是正經做買賣的。

不過,好在這些人修為都十分低下,衛黎抓著時機,一個閃身,翻進了衛府之中。

他先去尋來衛和,吩咐他假裝出城辦事,實則是去照顧好白馬,但切記不要牽回衛家,以免引起韓家警覺。

安排妥當後,衛黎沒有顧得上見父母,直奔東院而去。

放眼整個衛家,唯一能和他共同商議對策也就是族長衛天昭了。

衛天昭年紀大了覺不多,天還不亮就在院子裏修行弄焰咒,正在努力的搓丸子。

雖然嘴上不講,但衛天昭心裏還是多少受了一些打擊,一些來自於衛黎的打擊。

那日比試會場上,他看到金線紫炎丸的一刻,內心除了高興激動之外,還有一絲絲悲涼。

高興激動是為了衛黎和衛家,悲涼是為了自己。

他畢生的追求就是凝聚出紫炎丸,這是他勤奮修行了數十年的目標,然而眼看半截身子埋入黃土了,還是無法做到。

“族長。”

正在專心凝實火焰的衛天昭,突然聽到了一道熟悉聲音,轉身看去,正是多日未見的衛黎。

“哦?你怎麼回來了?這才去了幾日就想家了?你拜到哪位長老座下了?流光門裏的修行如何?”

一連串的問題問出,可見衛天昭對於這位衛家“唯一希望”是多麼關心。

隻是他發現衛黎的臉色非常凝重,完全不像是回來看望父母的樣子,而且回來的時間點也不對!

現在天剛剛蒙蒙亮,那衛黎應該是後半夜下山,連夜趕回來的。

“發生什麼事了?”衛天昭散去手中的火焰,“韓家找你麻煩了?”

衛黎緩緩搖頭,冷聲道:“是韓家沒錯,但不是針對我,而是整個衛家,”

衛天昭的眼神瞬間變得嚴肅起來:“跟我來。”

二人一前一後進入了東院的書房內,屋裏陳設樸素,一架書籍,一張桌案,還有幾處簡單擺設。

衛天昭走向書架旁的一個落地燭台,握住台柄,輕輕向左轉動,隻聽“嘩啦嘩啦”一陣聲響,靠牆的書架竟然從中間分開了,緩緩向著一側移動,中間牆上出現了一道暗門。

二人推門而入,順著一處向下的台階走了數十步,豁然開朗,盡頭竟然是一處八米見方的暗室。

暗室之內,燭火搖曳,十分整潔,一看就是經常有人打掃整理。

衛黎仔細看去,裏麵擺了一張大桌案,上麵整整齊齊擺列著數十塊牌位,但令人奇怪的是,桌上沒有焚香、沒有供奉,隻有一盞青燈伴其左右。

牌位的影子映在暗室的牆壁上,隨著燈火的忽明忽暗,影子也漸漸拉長變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