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晃了晃腦袋,覺得後腦勺像灌了鉛一樣。
這絕對是發燒了啊。
沐熙南走到客廳找體溫計,沐香巧聽見門外的動靜,也下了床。
“南南,找什麼呢?”這會兒才六點半,沐香巧睡得有些迷糊。
沐熙南問:“咱家有體溫計沒有呀?”
聞聲,沐香巧立馬清醒過來,走過去摸了摸沐熙南的額頭,“呀,發燒了這是!”
沐熙南把腦袋貼住沐香巧的手心,閉眼道:“可能是昨晚睡著涼了。”
沐香巧看她隻穿了外套,褲子還是那條薄薄的睡褲,頓時急了。
“你呀你呀!趕緊去床上坐著,真是,褲子都沒穿就出來,你不發燒誰發燒呢?”
說著,把沐熙南推回了房間裏,讓她在床上躺好。
沐香巧找了溫度計來,又倒了杯開水。
給她量體溫,喂她喝水,幫她把厚外套拿出來蓋在被子上。
量好體溫,沐香巧瞅著溫度計上顯示的“38.6”,立馬給會所打了電話請假。
沐熙南躺在被窩裏,看著沐香巧忙前忙後,嘴裏還囉囉嗦嗦……
她竟一點被罵的感覺也沒有。
反倒格外開心。
有媽媽真好呀。
上輩子在福利院,他們幾個小孩生病都是一起的,護工偶爾忙不過來,會不小心忽略了看上去不太嚴重的孩子。
但在今天,沐熙南第一次感覺到被
特殊對待的快樂。
盡管這份快樂本不屬於她。
她知道,沐香巧之所以這樣關心她,是因為把她當成了原本的“沐熙南”,當成了她的女兒。
有時候沐熙南會忍不住想——如果沐香巧知道她不是她的女兒,還會對自己這麼好嗎?
這種事她隻敢短暫地設想一下,但很快就選擇性遺忘了。
畢竟人活著還是要樂觀一點嘛,不管沐香巧關心的人到底是誰,沐熙南覺得自己總歸是受了這份恩情的。
沐熙南在床上睡了整整兩天,身體的溫度終於低下去。
她這兩天完全沒有精力去學習和娛樂,等稍微緩過來一些,天都快黑了。
發過燒之後,沐熙南腦子空空的,暫時忘記了前幾天做的那個關於時衍塵的夢,也選擇性遺忘了周五那天在琴房的越界舉動。
天氣是一下子變冷的,從秋天到冬天隻需要一場流感。
沐熙南周一去上課時才發現,生病的不止她一個,換季流感讓班裏一下子多了不少咳嗽的人。
沐香巧怕她再次被感染,讓她戴了口罩去上課。
班裏人其他沒生病的人也學著沐熙南,買了口罩戴上。
氣溫一天天降低,終於在某一天穩定在10℃上下。
這期間,時衍塵沒再提起過上次那件事,兩人又回到了之前的狀態。
也不知什麼時候開始,時衍塵每次都會帶飯盒到鋼琴室,等沐熙南彈琴彈餓了的時候,他會讓她把裏麵的飯菜吃掉。
他說他不喜
歡吃這些,扔了也是浪費。
飯盒裏有時候是魚肉,有時候是蝦,有時候是排骨,沐熙南也不挑食,每次都吃得幹幹淨淨。
她忽然覺得時衍塵又變回了最初那個溫柔體貼的少年。
這樣沒什麼不好,但她就是覺得哪裏怪怪的。
等流感季終於過去的時候,高一年級迎來了第一次市聯考。
聽說這次聯考在校領導看來極其重要,考得好的學生還有驚喜獎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