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談判會場的大門緩緩在他們身後關上，愛麗絲很清晰的感受到身旁的人呼了口氣。
小女巫隻是輕飄飄的掃了他一眼，安靜得施展幻影移行回到英國。
主要代表人離場，剩下的人談論的也不過是些無傷大雅的東西，貝拉在愛麗絲離開之後直接起身要走，周圍也沒人敢攔她。
這場談判也不能說是毫無收獲，至少國際巫師聯合會已經得到了他們想要的。
“真是沒想到呀，德拉科·馬爾福居然會是鄧布利多的人，他父親知道這事兒嗎？一定會被氣瘋了吧？”
一位國際巫師聯合會的成員看著食死徒們氣憤離場的背影，忍不住幸災樂禍道。
“誰知道呢，反正盧修斯·馬爾福要的不就是金加隆，他現在已經得到了他想要的，誰還在乎孩子要去哪裏呢？”
另一個聯合會的成員應和道，大家都覺得這是最可能的原因。
要培養的家主已經足夠優秀，其他的孩子便也顯得沒那麼重要了。
“隻是可惜了，養了那麼多年，最後居然是為他人做嫁衣。”一個不知名的人嘟囔了一句，淹沒在嘩啦嘩啦的文件翻閱聲中，也沒人注意到。
……
鄧布利多的校長室裏，愛麗絲·馬爾福和德拉科·馬爾福，兩個即將成為全歐洲討論中心的人正對立而坐著。
愛麗絲拒絕了德拉科遞過來茶，“說說吧，你的想法。”
原本心裏底氣十足的德拉科，現在倒有些心虛了。
“姐姐談判已經結束了，你不用這麼嚴肅了。”
“結束了，誰說的？”愛麗絲似笑非笑。
原本有些褶皺的衣服已經重新整理整齊，冠冕穩穩的戴在頭上，就連頭發絲都透著精致。
小女巫的手敲在桌子上，“回答我的問題，小馬爾福先生。”
德拉科這才意識到，姐姐哪是不生氣了，隻是當時場合不合適，他沒有發作罷了。
深呼一口氣，重新整理一下思緒和心情，德拉科抬眼，正視愛麗絲的目光。
在這件事情剛有雛形之前，德拉科就知道他姐姐最後一定會生氣的，為他的自作主張和大膽，他已經做好了準備，現在也不會為自己做過的那些而後悔。
“姐姐，我知道你在擔心什麼，但我真的已經想好了，這對我而言是最好的一條路。”
德拉科換上一副公事公辦的態度，不再像家裏時與姐姐撒嬌一般，所有的孩子氣和柔軟盡數褪去，帶上了鋒利的味道。
“你是獅子圖，這點毋庸置疑。國際巫師聯合會現在願意與食死徒和談，原因有很多，但不論是出於哪一點，這份和談不可能長久。”
德拉科從衣服內側的口袋裏掏出來一封信，信封上的花體字愛麗絲隻瞟一眼，就知道這是西弗勒斯的筆跡。
“這是教父之前寄給我的，和談的風聲剛剛放出來時，他就和我分析了當下的局勢，並且說明你可以成為國際巫師聯合會與食死徒之間的那座橋梁。”
少年在成人與孩子之間的嗓音緩緩說著他的想法，條理清晰，邏輯通暢。
“姐姐，我曾經以為教父給出的方式非常合適，可很快我就意識到並非如此。國際巫師聯合會不是什麼好人，而你要麵對的伏地魔，就更不用說了。”
“他不可能允許你委曲求全，向國際巫師聯合會換取信任，他忍不了這個。他驕傲自大，不可能為此低頭，現在所有的退讓都隻是因為你的情緒大過於他要得到的利益。”
“斯萊特林的確很會審時度勢，這不代表我們沒有血性與底線，我也不願意見到你。委曲求全姐姐。哪怕是你當時說要和伏地魔在一起，我也是不願意的，這其中能帶來多大的利益我很清楚，可我也不願意，別說是我了，就是父親母親他們也不願意。”
“真正能讓我們鬆口的，是因為在那場宴會上你很開心。”
說到這，德拉科的話突然停了下來。
他好像想起了什麼，露出一個有些靦腆的笑容，從冷靜的少年中瞬間抽身，又變回了那個在愛麗絲麵前可以露出溫暖笑意的普通孩子。
“說實話，也就是在那一天，父親和母親才真的覺得你能夠和他在一起，才真的願意你和他在一起。”
所有人都很害怕他和裏德爾之間會有不好的結局，而這概率又太大了，黑魔王喜怒無常，暴虐是他的代名詞。
愛麗絲則好像是站在了伏地魔的對立麵。
任何一個和愛麗絲有交情的人都能知道，她其實是個相當溫柔的女孩。
她會記得哈利的喜好，記得赫敏的小習慣，記得羅恩敏感的事情，在一個讓人能夠接受的範圍之內，盡量的給予她能給予的一切。
她圈畫出了一個地盤，在這地盤之中的人都能得到愛麗絲最高等級的優待。
愛麗絲張了張嘴想要說些什麼，德拉科卻示意她不要說話。
“讓我說完吧，姐姐。”
德拉科想說的話還遠遠沒有結束。
“姐姐，你很好，你很優秀，你能夠支撐起馬爾福家，我從不懷疑這一點兒。可我不能因為你的優秀就可以肆無忌憚的躺在你的努力上過我自己想要的生活。”
“你給予我的自由已經足夠多了，這是我自己選擇的路。”
明天，國際巫師聯合會找來的所有媒體都會將德拉科·馬爾福名字放在頭條上，還有什麼比一家人反目成仇更加令人感興趣。
最多隻要一個星期，歐洲絕大部分的巫師都會知道馬爾福家的兩個孩子，一個加入了鳳凰社，一個成了食死徒，哪怕他們可能都不太清楚這兩個組織到底想要幹什麼。
話題度，討論度，輿論壓力。
即使未成年的德拉科·馬爾福不可能加入鳳凰社，也沒人會在意真相如何，他們隻會看到自己想要看到的真相。
從此以後，德拉科·馬爾福，就是一個鳳凰社成員了。
愛麗絲發現，自己反應原來可以這麼慢。
“德拉科，你知道你自己在做什麼？”
她想說得不是這個，可她看著德拉科熠熠生輝的眼睛，又說不出任何勸阻的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