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清涼如水。

蘇月歪在小榻上看書打發時間,隻是有些心不在焉,時不時的看一眼漏刻,瞄一眼窗外。

芍藥在剪燈燭,見狀道,“也不知道那位公子今晚會不會來?”

“應該是不會了,”蘇月隨口道。

聲音多少帶點失望,她想知道他的傷口還疼不疼,再就是問問托他辦的事如何了。

要說好歹也見過好幾回了,人家對她的情況了如指掌,她對他,別說身份了,她連他長什麼模樣都不知道。

蘇月惆悵滿麵,樹上趙七眸底隱隱泛著冷芒,隻覺得某位王爺頭頂上有一片青青草原。

當真是不知羞恥!

才被王爺休回府幾天,就不安分的勾搭上別的男人,甚至已經到深夜私會,闖她香閨了。

這要叫王爺知道,還不得將她和她的奸夫五馬分屍,挫骨揚灰啊。

得虧王爺派他來看著,他倒要看看是哪個男人不怕死敢給他家王爺戴綠帽子,今晚就把他腦袋擰下來掛城門上!

趙七把劍拔出來,為今晚要打開殺戒將劍擦拭了一遍又一遍。

擦到第七遍的時候,他耳朵一動。

眼底一抹殺氣閃過。

還真來了!

夜色是最好的掩護,掩護了他,也掩護了來人,遠遠的隻看到一道模糊的身影,一眼看過去,還有些眼熟。

幾個呼吸的功夫,那人就近前了,借著窗戶透出的光亮,他也看清楚來人了。

他驚的沒差點從樹上掉下來。

那、那、那不是王爺嗎?

即便戴著麵具,可他還是一眼就認錯來了,絕對錯不了。

王爺是瘋了嗎?

大晚上的不睡覺,跑來長寧侯府。

路過。

王爺一定是路過。

趙七眼睛不眨的盯著某位王爺,就那麼眼睜睜的看著他朝窗戶走去,在窗戶外停下,轉身,朝樹上已經呆若木雞的他擺了下手。

趙七,“……”

王爺是不是被人假冒了?

王爺他不止深夜私會被他休掉的女人,他還怕他聽見,將他打發走。

主子不許,趙七不敢留下,隻能挪地方,挪的遠遠的,可越想越不對勁,王爺就是吃錯藥了也不至於這麼反常啊,趙七腦袋想炸了,也想不出個所以然來,最後隻能歸結為王爺血氣方剛的年紀,長夜漫漫,孤枕難眠,想要女人了。

蘇月在看書,正翻頁呢,突然窗戶被敲響,她瞥頭望過去,就見一道熟悉的身影跳窗進來。

她愣了下,畢竟她沒覺得男子今晚會來找她,她從小榻上下來,問道,“侯府不是加強守衛了嗎,你怎麼還來了?”

男子道,“侯府其他地方確實加強守衛了,但你這裏沒有。”

蘇月,“……”

蘇月臉色僵硬,半晌才扯出來一句,“你可真會聊天,專捅我心窩子。”

偌大一個侯府最需要守衛的地方就是她的挽月苑,結果倒好,別的地方都保護起來了,唯獨把她落下了,不,這哪裏是落下,就是故意的,巴不得刺客來把她殺了,他們怎麼不幹脆鋪條紅毯,直接把刺客迎來挽月苑殺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