轉眼,三天過去,到了寧王府舉辦芍藥宴的日子。
這三天,蘇月借口身體不適沒去給老夫人請安,沒出挽月苑一步,自然沒和蘇媚蘇嬋她們打過照麵。
到了宴會這天,吃過早飯,蘇月就帶著芍藥出了門,去春暉院給老夫人請安。
她還沒進屋,就聽到屋子裏傳來一陣銀鈴般的笑聲,歡聲笑語聽得蘇月眉頭往上一挑。
繞過屏風進屋,蘇月就看到蘇媚蘇嬋她們,臉上的笑容看到蘇月收斂了三分。
蘇月不著痕跡的將兩人的穿戴打量了下。
蘇媚穿了一身淺綠色繡芍藥雲錦裙裳,難得是配了同色玉簪,更添了幾分嬌媚。
蘇嬋則穿了一身鵝黃色裙裳,領口繡著淡藍色的牡丹,身材娉娉嫋嫋,婀娜有致,尤其額間墜著一顆淡藍色玉石,不自覺吸引人多看一眼。
蘇月多看了兩眼,蘇嬋就道,“大姐姐這麼看著我做什麼?”
蘇月笑道,“來的路上我還在想,不能去寧王府參加芍藥宴,二妹妹三妹妹必定很失望,方才沒進屋就聽到你們笑的愉悅,再看你們打扮的如此漂亮,莫不是收到寧王府的請帖,要去赴宴?”
蘇嬋臉上笑容凝固,蘇媚脫口道,“去赴什麼宴?!受你牽連,寧王府……”
話才說到這裏,就被大夫人用眼神扼住了,蘇媚這才想起寧王府下帖子請蘇月的事,即便她們沒收到請帖是因為蘇月,也不能說了。
蘇媚暗暗咬牙,撇過頭去,再不看蘇月。
蘇嬋則道,“大姐姐這身穿戴也不錯。”
蘇月今兒穿了一身淡藍色蜀錦裙裳,薄施粉黛,俏麗若三春之桃,清素若九秋之菊,尤其是那雙剪水瞳眸,給人一種說不上來的瀲灩,明明這張臉她們看了十幾年了,可生出這種感覺還是第一次,實在是奇怪。
蘇月神情淡淡道,“今兒我表哥過生辰,我要去顧家一趟。”
長寧侯府沒人會記得顧家大少爺的生辰,但蘇月提到了,老夫人想到那日若不是顧硯聞及時去慶陽長公主府,將蘇月送回侯府,蘇月隻怕小命難保,便吩咐王媽媽道,“把那方翠竹硯台拿來。”
王媽媽回屋把硯台取來,那硯台一看就知道很不錯,老夫人對蘇月道,“這是祖母的一番心意,你帶去給你大表哥。”
蘇月眸光從硯台上掃過,東西很不錯,但蘇月知道顧家不會稀罕,拿人家的手短,吃人家的嘴短,所以蘇月直接替顧家拒絕了,“這份禮物太貴重了,便是父親送,外祖父都未必會收,我就不替表哥收下了,表哥的生辰,我準備禮物就夠了。”
老夫人沒想到蘇月會拒絕,想到顧老夫人登門見都不見她,心底很不舒坦,“不算是生辰禮物,是侯府謝你表哥從慶陽長公主府救下你,及時送你回來的謝禮。”
蘇月道,“那我就更不能帶去了,大表哥沒把我帶回顧家,外祖母都惱他沒把我當親妹妹看,狠狠地訓斥了大表哥一頓,借大表哥幾顆膽子,他也不敢收這份謝禮,我就是帶去了,他還得親自送還回來。”
說著,蘇月福身告退,帶著芍藥轉身離開。
身後一屋子人目送蘇月出去,有覺得顧家骨氣太硬的,也有覺得蘇月和顧家傻的,這麼好的硯台都不知道要。
老夫人活了幾十年,還是第一次送小輩東西沒能送出去,不由得臉拉的很長很長。
出了門,陽光迎頭照在身上,蘇月的心情別提多舒坦了,老夫人以為送方硯台,顧家就能消了對她的氣?那她太小看顧家,太小瞧她了,顧家詩禮傳家,缺什麼也不會缺硯台,真缺了,她難道不會送嗎?
這方她替大表哥拒絕的硯台,回頭她會補送給大表哥。
蘇月腳步輕快的朝侯府大門口走去,等她到的時候,馬車早等候在門口了。
蘇月坐上馬車,不到小半個時辰,就到顧府了。
看到蘇月,顧老夫人笑的一臉慈靄,“怎麼這麼早就來了?”
蘇月還沒說完,芍藥先道,“姑娘為了趕時間,一路上催了小廝足足三回呢。”
顧老夫人不解,“這麼急做什麼?就是午時來也成啊。”
蘇月道,“我還有別的事,一會兒就要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