鍾鼓之聲,振聾發聵。
屋內,包括老夫人在內所有人身子都狠狠的震了下。
這種有爹疼著護著的感覺——
蘇月鼻子酸的幾乎要滾下淚來。
蘇月眼角微紅,看在蘇懷臣眼裏,更是女兒受了天大的委屈,隻是作為小輩,敢怒不敢言,隻有被逼迫的份,更是火上澆油,讓他怒不可抑。
屋子裏噤若寒蟬,沒一個敢說話的,別提二老爺三老爺他們了,就是老夫人也不敢,這個兒子太有主見,因為她逼迫之下,做了不願意的事,就請旨去駐守邊關,一走就是十幾年。
這十幾年,最多的一年才見過三回,平常回來和她這個母親也沒什麼話說,淡漠疏離,但像今天這樣發脾氣,倒還是頭一回。
蘇懷臣滿臉失望,偌大一個侯府,老爺少爺加起來,竟還沒有他女兒來的硬氣,丟不丟人。
見屋子裏氣氛緩和不過來,蘇月適時道,“爹爹,大哥呢,怎麼沒和您一起回來?”
提到蘇遠澹,蘇懷臣心也是一提,“澹兒就沒有去邊關找我,是誰說他去了邊關的?”
老夫人瞥頭看向蘇懷臣,聲音拔高幾分,“澹兒沒去邊關?”
問完,老夫人又看向大夫人,“你不是說澹兒去邊關了嗎?!”
大夫人坐在椅子上,老夫人的質問聽得她心頭一哆嗦,連忙道,“世子沒有去邊關,是我瞞了老夫人您……”
老夫人最是疼蘇遠澹這個嫡長孫,當下就道,“那你倒是說,澹兒到底去哪兒了?!”
大夫人欲言又止,她擺手,讓屋子裏的丫鬟婆子都退下,然而道,“媚兒,你們也出去。”
蘇媚心不甘情不願的走了。
蘇月站在那裏沒動,大夫人看向她,蘇月道,“我要知道我大哥去哪兒了。”
老夫人急的不行,催道,“快說!澹兒去哪兒了!”
等人都出去了,大夫人也沒直說,而是看向王媽媽道,“還是讓王媽媽告訴您吧。”
老夫人看向王媽媽,王媽媽才道,“世子爺不知道和哪家姑娘私奔了……”
“不可能!”老夫人脫口道。
自己養大的孫兒,她了解,不可能做出私奔這樣有辱門楣的事。
王媽媽道,“那日您和大夫人商議,讓世子爺娶承恩伯府姑娘,世子爺不願意,第二天就留書出走了,那時候您身體不適,大夫人怕您知道了動怒,會加重病情,也怕這事傳開,會敗壞侯府的名聲,影響世子爺的前程,就找了奴婢和孫管事商議這事。”
“我們一致決定瞞著您,由孫管事派人出府去找世子爺……”
蘇懷臣臉沉著,“澹兒留下的書信呢?”
“書信一直由奴婢收著的。”
說著,王媽媽從懷裏把信掏出來。
蘇懷臣一回京,蘇遠澹沒有去邊關的事就瞞不住了,書信是唯一的證據,肯定要給老夫人和蘇懷臣過目,王媽媽就把信隨身帶著了。
王媽媽要把信交到蘇懷臣手裏,蘇懷臣才伸出手,就被老夫人拿過去了,快速打開,隻見信上寥寥數語:
祖母,孫兒已有心悅的姑娘,望成全。
老夫人一眼就認出是自己孫兒親筆所寫,氣到手抖,“他要真不願意娶承恩伯府的姑娘,我也不會逼著他娶,他何苦離家出走……”
“這不是拿刀子捅我的心嗎?!”
老夫人眼淚在眸底打轉。
逼著蘇懷臣娶大夫人,老夫人已經後悔十幾年了,她還能不長記性,逼著孫兒娶不喜歡的姑娘,再和她這個祖母離心?
蘇懷臣從老夫人手裏接過信,看了兩眼,臉色更沉了幾分。
蘇月湊過去,看到信上內容,心底本就一絲不好的預感的她更不安了,她問道,“爹爹,這信是大哥親筆寫的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