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月到底是高估了自己的忍耐程度,初四才說了一半,蘇月隻覺得怒氣從四肢百骸瞬間衝上了天靈蓋,整個人被怒氣席卷,想殺人。

顧家把能給她的,把最好的都給她了,卻被人如此糟踐!

蘇月氣到兩眼發黑,雖然沒氣到動胎氣,但也不遠了。

初四後麵說的話,蘇月已經聽不進去一個字了,她拔腳就出了門,她要去前院看看,存放她嫁妝的庫房怎麼會漏雨!

蘇月怒氣衝衝,走的飛快,芍藥和白芷生怕她氣頭上崴腳,跟在後麵喊,“姑娘,你走慢些……”

時值正午,吃午飯的時辰,小廚房丫鬟端飯菜過來,瞧見蘇月三步並兩步走,丫鬟一臉茫然,“姑娘走的這麼急,是要去哪兒,不吃午飯了嗎?”

吃什麼午飯啊,姑娘氣頭上估計更想吃人。

那麼一大箱子字畫啊,就那麼毀了,糟蹋東西也沒這麼糟蹋的啊。

別說姑娘了,就是她們聽著都心疼死了。

蘇月一口氣不帶歇的到了前院,庫房漏雨,字畫被毀的事,在沈大將軍夫人帶六十抬添妝來的時候就發現了,因為府裏來了不少給蘇月送添妝的大家閨秀,本著家醜不外揚,孫管事就把這事壓下了,隻悄悄派人稟告了老夫人和蘇懷臣。

這會兒那些大家閨秀走了,才處置這事。

蘇懷臣就在庫房外的院子裏,那大箱子也被抬出來了,遠遠的,蘇月就看到小廝展開的畫,墨跡暈染,都看不

清畫原本的模樣了。

蘇月的臉色和那畫也差不多了。

蘇懷臣臉色鐵青,“庫房重地怎麼會漏雨?!”

蘇懷臣從來沒對孫管事說著這麼重的話,乍一下出口,孫管事嚇的一激靈,連忙回道,“不知為何,放著字畫箱子上麵的瓦片碎了一角,又恰逢下雨,這才……”

一上午的時間,足夠孫管事把這事查清楚了。

蘇月走過去,問道,“庫房碎了幾片瓦?”

“就一片……”

蘇月眸光一縮。

就碎了一片,恰好在字畫箱子上,當真是巧的不能再巧了。

蘇月深呼吸,把怒氣壓下,“一共毀了我多少幅畫?”

孫管事回道,“算上昨兒承恩伯夫人送來的那幅,一共十七幅,其中十三幅是顧家給大姑娘的添妝,四幅是侯府給大姑娘的嫁妝……”

這話聽得蘇懷臣額頭青筋暴起,他下封口令道,“這事不得傳到顧家耳中半句,把這十七畫找人估算價值,加倍從公中折算成銀子算到嫁妝裏。”

顧老太爺有多喜歡字畫,蘇懷臣這個女婿是再清楚不過了,顧家的家產絕大部分都卷到了字畫上,也就是疼蘇月,顧老太爺才如此割愛,換作旁人,想借了臨摹,顧老太爺都舍不得。

蘇懷臣不敢想,要叫顧老太爺知道這些他珍藏了大半輩子的畫,就這麼被毀了,絕對會氣病倒。

蘇懷臣不會讓蘇月吃虧,但蘇月並不缺錢,即便加倍補償她,也消不了她的怒氣。

管事把毀的畫單子呈給蘇懷臣過目,蘇懷臣打開看,蘇月站在一旁,瞄了一眼,看到其中一幅畫的畫名時,蘇月眸光一縮。

她看到的正是左相府大姑娘送給她的那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