寧矜垂眸,遲遲沒有回話。
她的情況算是正當防衛。
沒報警都算對得起傅宴青,她還管他死活?
她沒說話,起身去浴室洗漱,林媽在屋子裏安靜地收拾。
寧矜邊刷牙邊提醒自己。
別管傅宴青,別管傅宴青。
半小時後,她還是蹬蹬瞪從衛生間跑出來,拿起電話叫醫生。
她隻是不想傅宴青死在家裏而已。
電話接通,醫生卻沒辦法來。
通往小院的路因為大雨積水,水深都到成年人大腿了,市政正在排水,一時半會過不來。
寧矜皺眉,重新躺回床上。
一翻身就看見滴在地毯上的血跡。
她在床上翻來覆去睡不著,最後一咬牙,還是出了房門。
門口,林媽拿著醫藥箱站著,見她出來立刻遞給她。
“大小姐,止血藥和止疼藥都在裏麵,剪刀我就不放了,繃帶都是易撕的。”
寧矜看著林媽一臉‘你別衝動,一不小心捅死人’的擔憂,頗為無奈。
“林媽,我有分寸。”
跟著林媽走到浴室,裏麵氤氳出水汽,霧蒙蒙的看不清人。
寧矜咳嗽一聲,還沒說話,裏麵就傳來男人冷沉的聲音。
“出去。”
寧矜麵無表情,給了林媽一個你放心的眼神,一步邁進浴室。
沒想到她才剛進去,就看見地上紅通通一片,跟血崩了似的。
而不遠處的男人靠坐在水池旁邊的石凳上,仰麵朝上,雙眼緊閉,不知死活。
寧矜心一跳,擰著藥箱快步走過去,抬手就要摸他脖頸上的脈搏。
沒想到還沒碰到他,就被傅宴青狠狠握住手腕。
“你還敢動手?”
寧矜手骨被捏得哢哢作響,忍住想再砸他一下的衝動,吸氣說。
“我幫你處理傷口。”
傅宴青緊閉的雙眼突然睜開,森冷得嚇人。
“你會有這麼好心?”
“我是沒這種好心,但我怕你死在我這兒!”
傅宴青嗤笑一聲,倏然甩開她的手。
寧矜一個沒站穩,差點滑倒,還好眼明手快地扶住水池的邊緣,這才再和地板親密接觸。
“傅宴青,你最好明白,今天這頓打是你活該。”
“如果不是你碰我,我不會打你,你剛才對我做的那些事,就算我到警察局,你也算是強奸未遂。”
“強奸未遂?”
傅宴青嗤笑一聲:“跟你的小秘書就算心甘情願了?”
他突然站起身,朝寧矜的方向跨步走來,兩三下就把她逼到牆角。
“要是我想用強,你還有砸我的機會?”
寧矜咬牙,擰著藥箱的手指發白。
“寧矜,都是成年人,你我也不是第一次,如果不是爺爺喜歡你,你以為我會和你浪費時間玩什麼未婚夫妻的遊戲?”
寧矜覺得自己真是賤的。
傅宴青流再多的血跟她有什麼關係?
他就算血槽空了也是他活該!
積累了一天的情緒突然爆發,她砰的一聲將藥箱砸在地上,扭頭就走。
因為浴室濕滑,她的腳也沒完全恢複,走路都是一瘸一拐的。
傅宴青看著她企鵝似的走步,煩躁不已,上前一手扣住她的肩膀,一手攬住她的腿,打橫將她抱起。
“放開我!”
傅宴青沒放。
“王八蛋!”
“傅宴青!你就是王八蛋!”
寧矜越罵越起勁,身體也猶如上岸的魚般拚命掙紮。
傅宴青一個沒站穩,兩個人又雙雙摔在地板上。
他的頭剛緩過來,又被寧矜砸了個結結實實,差點一口氣沒喘上來。
剛想罵人,隻覺胸前一涼。
他想都沒想,直接將身上的女人推了下去,沒好氣。
“被砸的是我,你哭什麼?”
寧矜不理他。
她飛快地抹了把臉,雙手撐著牆壁站起來。
頭暈,腿疼,渾身都在疼。
耳邊還在回蕩著寧三伯說的那些話,人像在踩在雲端上,意識都有些恍惚。
傅宴青盯著她一瘸一拐的背影,眯起眼睛,被砸的地方隱隱作痛。
良久,他拿起手機,給李易打電話。
“查查今天寧矜見過什麼人,同時看看到底是誰在對付初心醫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