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寧矜到初心醫療上班時,就已經收到了淩霄的電話。

說傅宴青已經讓律師聯係了他,約好九點在傅氏的會議室商談。

本來是淩霄手上有錄音,想著氣勢上無論如何都是不輸的。

可他還是低估了傅氏律師團隊的難纏。

離婚協議上的條款苛刻到讓淩霄這種打慣商法官司的律師都氣得咬牙切齒。

通篇下來就一個中心思想。

賠錢。

而且最高限的賠錢。

偏偏這些賠償都在合法範圍內,從文本上完全找不出丁點漏洞。

淩霄原本的考慮是把他手上有錄音的消息放出來,這樣能為寧矜爭取到最大的利益。

但看如今的情況,傅宴青的律師顯然已經做好了充足的準備。

以傅氏律師團隊的手段,他擔心這份錄音會被認定為無效證據。

他得留著這個錄音,等這次會談結束後和寧矜仔細商量。

淩霄心中沉重,但麵色依舊如常。

“十個億的賠償金額,未免有些荒謬。”

對方律師是個和淩霄差不多年紀的年輕律師,帶著黑框眼鏡,西裝筆挺,溫文爾雅的模樣,聞言,朝淩霄微微勾唇。

“原本不是十個億,是二十個億。”

“但傅總看在夫妻一場的份上,已經打了對折,隻要賠償金額到位,我們確認無誤。”

“雙方當事人就可以去民政局辦理離婚手續了。”

淩霄拳頭都握緊了。

傅宴青這哪裏是想離婚,明擺著就是拿賠償金額惡心人。

淩霄怒火中燒,神色卻從容,淡淡開口。

“抱歉,既然你方當事人並沒有協商解決的誠意,我會建議我的當事人同貴方打官司,由法院來判定合理合法的違約金額。”

對方律師依舊微笑,收回眼前的離婚協議。

“既然如此,我也不叨擾了。”

淩霄麵色冷沉:“師哥,都是校友,你不覺得這份合同是在故意為難人嗎?”

王律轉過頭,臉上依舊帶著和煦的笑容。

“淩師弟,你既然叫我一聲師哥,我也提醒你一句,別摻和這件事,否則你從無敗績的律師生涯就要劃上句號了。”

淩霄斂眉,片刻後開口:“那師哥,我們法庭上見。”

王律並不意外,畢竟以前淩霄在學校就是這個性子。

認定了的事,不撞破南牆是不會回頭的。

淩霄起身,帶好自己的文件推門離開會議室。

在通往電梯的走廊上,他迎麵碰上傅宴青。

上次在餐廳看見傅宴青,淩霄隻覺得他冷,可現在卻覺得這個男人不僅冷,氣勢還很強。

西裝革履,神情冷漠,渾身都是上位者的氣勢,令人敬畏。

傅宴青眼神掃過,聲音波瀾不驚:“淩律師,談得如何?”

淩霄表情也是冷冷的:“傅總可以問你的律師。”

傅宴青點頭:“看來很順利。”

淩霄咬了咬牙。

能不順利嗎?

十億的賠償金額,直接絕了協商的路,對上法庭。

淩霄扯出一個笑:“的確。”

傅宴青不置可否,邁步進入會議室,淩霄也乘電梯下了車庫。

寧矜到底是不放心,一早就在車庫等著。

見淩霄過來,推開車門,讓他坐在副駕駛上,又遞了杯楊枝甘露過去。

“怎麼樣?”

“他要十億的賠償金。”

“……”

一路上,淩霄將談話的內容事無巨細都說了。

寧矜聽得滿肚子火,先將淩霄送回了家,這才坐回車上,給傅宴青打電話。

在屏幕上劈裏啪啦輸入一串號碼撥過去,沒接通。

她這才後知後覺想起來已經把傅宴青拉黑了。

寧矜又把傅宴青從黑名單裏放了出來,撥了過去。

這一次,她被拉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