寧矜這話說得極不客氣。
傅宴青眼珠濃黑如墨,薄唇抿緊。
他以為自己已經習慣了寧矜的冷漠,但實際上並沒有。
她每一次的無視,每一次的厭惡,都在鞭笞著她的血肉。
始終無比疼痛。
“寧矜,我隻是想知道你過得好不好。”
“隻要沒有你,我都過得很好。”
傅宴青看著她,張了張嘴,說出一句話。
“寧矜,你是不是很恨我?”
“是。”
“那你是不是想我消失,想我死。”
“是。”
寧矜回答得幹脆果斷,沒有半點猶豫。
傅宴青即便已經預料到了問題的答案,但當這些話真從她嘴裏說出來。
他心髒依舊針紮般的疼,腦子也是嗡嗡的。
“我知道了。”
傅宴青閉了閉眼睛,再度睜開時先前的情緒似乎已經平複。
“我去的地方,國道315是必經之路,你們避不開我。”
“……”
寧矜已經不知道用什麼語言來形容傅宴青了。
他好像已經習慣了,或者說是原本就這麼厚的臉皮。
無論她用多凶狠,多無情的話去傷害他,蔑視他,他都無所謂。
手機鈴聲響起,是江遇的電話。
“寧小姐,剛才無意冒犯,我很抱歉。”
“不要緊,我還要謝謝江先生幫我解圍。”
“我家就住在附近,明天我們提前提前一小時出發,盡量讓他無法跟著我們。”
“好。”
寧矜掛斷電話,沒有打擊江遇的積極性。
他不了解傅宴青,不知道隻要他作出的決定,別說是提前一小時,就算是提前一年,他也會做到。
回程的路上,李易看著後視鏡裏臉色有些蒼白的傅宴青,心裏再次發出一聲喟歎。
“傅總,今天下午該去醫院複查了。”
“不用了。”
李易一聽傅宴青這語氣就著急了。
“傅總,醫生說隻要好好控製,是有可能好起來的,現在寧小姐既然還活著,您更應該好好保重自己。”
“安靜。”
以前他活著,唯一的目的是幫寧矜報仇。
現在既然寧矜的願望是他死,他會讓她如願的。
隻是在他死之前,他還想確定她能生活得幸福而已。
又或者是,他隻是想再多看她一眼。
或者是再讓她腦海裏有一丁點關於他的記憶。
隻是一丁點也好。
翌日,寧矜一行人正常啟程。
果然,沒多久就看到了身後跟著的越野車。
“還真是陰魂不散。”
江遇有些生氣。
要不是圓圓還在車上,他真想一個甩尾將他甩掉。
而且派兩輛車跟著,有必要嗎?
他是什麼犯罪分子?
寧矜看江遇滿臉不愉,出聲安慰。
“你就當他不存在,我們玩我們的,他做他的。”
江遇在接連十次沒有將人甩掉後,也隻能無奈搖頭。
“也隻能這樣了。”
這種男人心高氣傲,應該也無法忍受長久被人忽視,應該很快就會放棄。
“前麵有個服務區,我們現在那兒吃飯,也讓圓圓上個洗手間。”
“嗯。”
江遇的鬱悶不過一兩秒,很快就開始給他們介紹沿途的景色。
圓圓時不時看向後麵的車子,老大不高興地發信息。
“你別跟著我們,煩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