圓圓和團團還以為自己幻聽,脖子一卡一卡地回頭,就見原本還無知無覺躺在床上的男人此時已經側過頭,微眯著眼,注視著兩人。
“爸爸!”
兩個小家夥同時喊出聲,團團奔向傅宴青,而圓圓則飛快按下緊急救護鈴。
醫生很快趕到,和醫生一起趕來的還有寧矜。
她看到已經睜開雙眼的傅宴青,站在原地一動不動,也不敢眨眼,生怕這是一場夢境。
“媽媽,媽媽,爸爸醒了,你快過去看看啊!”
直到圓圓的呼聲在耳畔響起,寧矜才如夢初醒,一步步地走到病床前。
她也不說話,隻靜靜地看著他,直到醫生做完所有檢查事項,才張了張唇。
寧矜想說話,可傅宴青卻比她更快。
“對不起。”
寧矜微怔,眼淚水終於控製不住地流出眼眶。
“混蛋。”
“嗯。”
“騙子。”
“嗯。”
“瘋子。”
“嗯。”
寧矜的聲音越到後麵就越哽咽,無論她說什麼,傅宴青都應下,一雙眼睛沉沉地鎖著她,像是要將她深深印在腦海裏。
“但你還活著。”
她深吸一口氣,所有的情緒都在這一刻化成一句話。
“你還在。”
傅宴青眼眶也紅了,嗓音低沉:“我在。”
三個月後,傅宴青和圓圓都康複得差不多了,一起出了院。
盛夏的天氣,他們回到北城,今天是寧矜生父生母的忌日,而寧父的墓地也遷到了北城。
一家人穿著黑色的衣服,胸前別著一朵白色的花走向墓地。
傅宴青一手牽著孩子,一手牽著寧矜,走到墓碑前。
寧矜將一大把梔子花放在墓前。
“爸媽,我們來看你們了。”
“兩個小家夥早就想來看你們,這不一到暑假就回來了,以後我們會在北城長住,這樣就能經常陪你們說說話。”
等兩個小家夥和外公外婆說好話,傅宴青把孩子送出墓地,卻又折返回去。
“我還有話想和爸媽說,你們在車上等我,我很快就回來。”
“好。”
重新回到墓地,傅宴青直接在墓前跪下,先後朝麵前的墓碑磕頭。
“爸媽,謝謝你們給我這個機會,讓我能有寧矜這麼好的妻子。”
“如果不是她,我一輩子都不會知道如何去愛一個人,如何去珍愛一個人,也不可能有團團和圓圓兩個這麼可愛的孩子。”
“你們放心,往後餘生,我一定會疼她,愛她、護她,不再讓她受到丁點傷害。”
連磕三個頭後,傅宴青起身往下走。
晚上,清水灣莊園,等孩子們都睡了,寧矜站在陽台上,仰望著天空的月色。
“在看什麼,這麼入神?”
說話的時候,傅宴青已經將寧矜攬入懷中,頭也親密地擱在她的肩膀,語氣溫柔。
南初回頭看他,微微舒口氣。
“經曆過這麼多事,現在站在這兒享受著月光,都讓我覺得是一種幸福。”
傅宴青深深地抱住她,感受著她的呼吸,她的心跳,她的體溫,緩緩開口。
“以後的每一天,我都陪你享受月光。”
歲月與朝暮並行,然後一同與你行至天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