搶救室裏搶救了一晚上,病危通知書都下了兩次,都是陳硯南簽的字。
最後一次晏斯伯疲憊的從搶救室走出來,一直紅燈的牌子總算變成了綠色,暗示著手術結束了。
“如何?”陳硯南熬了一晚上的夜,眼眸裏透著血絲,嗓子都是嘶啞的。
晏斯伯摘下口罩,重重歎了口氣:“已經洗了胃,好在發現得早,時間還來得及。”
“不過現在還沒脫離危險期,而且她求生意識不強,一會你進去多跟她說說話。”
陳硯南嗓子發澀嗯了聲。
紅姐鬆了口氣,趕忙問道:“陳先生,那現在這種情況,要不要通知南蓮的家人過來照顧好一些?”
陳硯南點頭:“可以,先不要說得太嚴重,她父母歲數也高了,就說已經搶救成功。”
紅姐聽令的走去一旁聯係家屬。
天知道她昨晚頂著多大的壓力,從醫生派下病危通知書的時候,她便提議要通知祝南蓮的家人過來。
但陳硯南說了,現在已經是淩晨,驟然通知家屬這種事,讓他們過來簽字隻會造成驚慌。
他果斷的簽下自己的名字。
她很想說萬一搶救不過來,她家人連最後一麵都見不到,恐怕事情鬧得更大。
可看著陳硯南不容置喙的臉色,她也不敢反駁,隻好祈禱千萬要成功。
“硯南,你跟我來趟辦公室。”晏斯伯湊近陳硯南身邊,聞到了一股濃重嗆人的味道。
難以想象他在外麵等候有多煎熬,抽了多少根煙。
他心頭歎了口氣。
怎麼會鬧成現在的地步。
到了辦公室。
他將祝南蓮的報告遞給了陳硯南看,“她現在的心率已經很低了,接下來要看她的情況,倘若這一關挺不過去,我便隻能冒著高風險給她做心髒移植手術。”
陳硯南嗯了聲。
晏斯伯又麵露糾結為難之色:“你之前讓我留意和南蓮能配型的心髒,現在找到了,隻是.......”
陳硯南眉心緊蹙:“怎麼了?有什麼困難?”
晏斯伯:“隻是....林湄的媽媽,時曼婉那邊也配型成功,現在雖然還沒到最後一步,但也得提前做準備了,看你如何選擇?”
陳硯南也難掩震驚。
沒有想到時曼婉和祝南蓮會同時配型成功。
一邊是曾經對他有救命之恩,這麼多年又一直苦苦守候等待他的祝南蓮。
一邊是時湄的親生母親,她若是失去自己的媽媽,恐怕.......
陳硯南從來沒有麵臨這麼難的抉擇,他又下意識的想從口袋掏出煙盒,但打開才發現,煙都被他昨晚抽完了。
晏斯伯也知道他的難處,他輕拍他的肩膀:“現在暫時還有時間可以考慮,我也會讓人繼續尋找。”
“你不用太焦急,你隻要讓她有求生意識,積極度過危險期,這關也就能過了。”
陳硯南捏了捏高挺的鼻骨,沒摸到眼鏡,才想起來眼鏡擱置在時湄那了。
近期的連軸轉加上巨大的壓力,導致他現在腦袋已經隱隱作疼。
晏斯伯又奇怪的問道:“為什麼好端端的南蓮要服藥自殺?什麼原因?”
陳硯南沉默。
他知道原因在他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