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湄心口就像被一把鈍了的銼刀殘忍的割著,不是一下子的疼,每刀都是磨著磨著割蔓延著細密的疼。
她唇角薄涼一笑,輕輕的問道:“你說,陳硯南知道這件事,並且告訴你,放棄我母親的生命,對嗎?”
原來,這就是那個男人口中的喜歡。
這就是他所給予的偏愛。
哈哈,這份愛,她實在是承受不起。
一個祝南蓮便讓他就這般恨她了是嗎?
是不是一旦祝南蓮死了,她還得給她償命?!
晏斯伯看著她整個人就像受了打擊般,臉色失去血色,又倔強隱忍著,就這麼怨恨憤懣盯著他看。
他唯恐下一秒若是再說些絕情的話,她會承受不住打擊。
可.......
這也是沒有辦法的事呀。
晏斯伯無奈的重重歎了口氣:“湄湄,你跟他那麼久還不懂他的性格嗎?”
“硯南這人向來清冷淡漠,對誰都不熱衷。我甚至可以跟你保證,硯南對你的喜歡絕對超過南蓮。”
“可是,我們這些親近的人都知道,南蓮她不一樣啊。”
“她對硯南來說,是無人能比的存在。”
時湄隻覺得可笑,徹頭徹尾的虛偽。
她對他的救命之恩,他全回報給另外一個女人身上去,反而對她趕盡殺絕,甚至要讓她眼睜睜的看著她母親去死。
這便是陳硯南的喜愛。
她從來沒有像今日這般後悔,當初為何要救陳硯南,早知道他死在那個狩獵場也與她無關。
時湄垂在手臂上的手掌緊緊握拳,因為情緒激動而渾身抑製不住的輕顫。
可她的眼神卻如同一灘死水般,波瀾不動,就這麼淡淡的看著晏斯伯,“有朝一日,我期待看著你們精彩的表情。”
說著,她便轉身離開了辦公室。
晏斯伯被她最後的眼神驚駭住,她看著就像是心死般失望透底,讓他心頭驀然一沉。
感覺自己做錯了什麼。
明明早上他還很氣憤時湄的所作所為,現在又突然很心疼她,他們這樣對她,是不是太過分了。
可是南蓮......
現在還生死未卜。
“哎。”晏斯伯重重歎了口氣,不行,他得另尋辦法救治祝南蓮,盡全力把兩個人的生命都保住。
而且,她剛剛最後一句話是什麼意思?
什麼叫期待他們精彩的表情。
她話裏有話,像是知道了什麼。
晏斯伯心裏隱隱透著不安,他重新回到座位上,麵前擺放著的是時湄、時曼婉和祝南蓮三人病曆。
他拿起來細細對比。
總覺有什麼細節被他疏漏了。
時湄盡管不通過晏斯伯,要在醫院找到祝南蓮的病房也非常簡單,她來晏斯伯辦公室這幾次,那些護士都認得她臉。
聽她打探病人,毫無保留的把病房號告訴了她。
時湄走到病房門口時,就看到外麵守著兩個穿著黑色西裝的保鏢,一旁還有一個看著二十出頭的男孩正無聊叼著煙打遊戲。
在醫院頂級的危重症病房,還要配置保鏢。
這是在防誰?
怕誰傷害?
時湄眼眸掠過一絲涼意,直接就走了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