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斯然的魂魄飄飄蕩蕩了好些年,她接受不了自己已經死去的事實,也不願意輪回,隻好就這樣飄著。而在奈何橋另一邊的世界,唯一一個真正為她傷心的爺爺現在正躺在病床上受著病痛的折磨。她看著爺爺痛苦的模樣後悔自己沒能好好的孝順他,以前隻顧著和靳言旭賭氣常讓他老人家傷心。現在想來自己真是混蛋,看著爺爺混濁的眼睛裏充盈著淚水,嘴裏含含糊糊的說道“要是斯然在就好了,我還有點想她了。”
林斯然聽著爺爺的話瞬間淚流滿麵,這些年她明明已經習慣了孤身一人。是爺爺讓她有了一個家,讓她感受到有人疼的滋味。她一直深愛著靳言旭,為了得到他喜歡,她甚至傷害了最疼她的爺爺。可是不管她做多少,他的眼睛裏從未有過她。
她想著要是能有重來的機會,她一定不要再做舔狗了。舔到最後真的一無所有,連小命都丟了。
這樣想著她昏睡過去,腦海中渾渾噩噩的聽見爺爺的聲音,猛地驚醒發現自己竟然在床上。額頭上布滿密密麻麻的汗珠,環顧四周確定這裏是她生前住的公寓。一室一廳的小型公寓,不過八十幾平但布置很用心。環顧四周一切都如她記憶中的模樣很熟悉踏實。
林斯然沒清楚現在的狀況,但心裏隱隱有了答案,有些不可思議但也能接受,畢竟飄蕩了這些年她逐漸信了很多事。
當初她鬧著和靳言旭離婚,他不理會,自己則一氣之下搬出了別墅。住到這裏,也是在這裏她認識了紀誠。紀誠是視帝,而她隻是個糊到十八線的小演員。
紀誠和影後喬杉是隱婚夫妻,這在圈內算是默認的事。在外人眼裏他們一直是一對恩愛伴侶,隻有林斯然知道紀誠並不像表麵的簡單。
從在片場紀誠替她解圍還教她演戲,一開始她隻是以為紀誠是出了名的“老好人”為了保持人設隨手幫她而已。沒想到他越過對後輩的照顧,而那時她因為靳言旭多年的冷待,決定離婚。因為紀誠的照顧她得到短暫的“溫暖”。
紀誠想幫她離婚,並承諾他也會離婚,然後他們就能光明正大的在一起。林斯然愕然,她從沒想過要和他在一起,她拒絕了紀誠。但是紀誠卻認為她是不想破壞他的婚姻,在為他著想。林斯然當然沒有這個想法,後來在片場一直躲著他,殺青後更是斷了聯係。
另一邊不管她怎麼鬧,靳言旭就是不肯鬆口。說是為了爺爺也不會和她離婚,紀誠知道後又找上門說有辦法幫她。林斯然著急離開靳言旭,又怕紀誠再提要和她在一起的話,所以沒接受他的提議。是閨蜜唐寧勸她和紀誠合作,還做中間人答應離婚後給紀誠些錢作為報酬。在唐寧的再三保證下,林斯然隻好同意了唐寧的建議。
紀誠的計劃是利用輿論來逼靳言旭離婚,讓她假裝服用紀誠事先給的安眠藥,再聯係記者曝光。麵對這樣狀況靳言旭就算是為了公司也一定會答應的。林斯然知道這樣對靳家實在太過分了,但是自己實在沒有辦法了,隻好冒險一試。
誰知道那瓶安眠藥被她的好閨蜜唐寧換了,她真的死了。外界都以為她是不堪靳言旭的冷漠而選擇自殺的,隻有她自己知道她是被害的。
現在重新再活一世,她不要再被玩弄了。林斯然瞟見床頭櫃上的“安眠藥”,拿起手機屏幕上亮著3月16號。
就是這一天她服下紀誠事先準備的“安眠藥”。由閨蜜唐寧陪著她,按計劃唐寧會送她到醫院,紀誠則事先安排記者蹲在醫院。而她被送到醫院後,唐寧故意拖延時間,在她咽下最後一口氣的時露出了真麵目。她那時候思緒已經逐漸渙散,隻有耳朵還很清晰的聽到唐寧換藥的話。
林斯然盡可能的在回憶生前的細節,忽然門外響起按鍵的聲音。唐寧穿著白色連衣裙,踩著新款的高跟鞋,嘴唇隻塗了奶茶肉桂色的唇釉。她的五官小巧不塗豔麗的口紅顯得更是清純。
“斯然,你真的要這麼做嗎?”唐寧皺起眉毛,一臉擔憂不知道的真以為她是在為她擔心。林斯然在心中冷笑,“這演技要是用在拍戲中,早火了還輪得著在她這演。”
林斯然按下心中不快,表現出一臉為難的樣子“我也有點擔心,我現在想先洗個澡今天我累了不想在折騰了。”唐寧聞言臉色就變了,不過她還是保持著表情管理。一副為她考慮的樣子,“可是紀誠已經聯係好了記者,現在不做那可就錯過了,到時候你再想和靳言旭離婚可就難了。”
“那又怎樣?你就這麼想我離婚?”林斯然直直的盯著唐寧,一時間唐寧有些慌了,這眼神好像看穿她了。她嘴角彎出正好的弧度,“斯然你說什麼呢,我這可都是為你考慮。”
林斯然轉過身去不想理她,隻是隨意的說道,“反正我今天不想自殺,你跟紀誠說一聲。”林斯然說到自殺的時候故意咬重了這兩個字,特地飽含深意得看了一眼唐寧。唐寧被她盯得有些發毛,有些不自然的說道,“那好吧,等你什麼時候想通了在聯係我吧,那我和紀誠說一聲,免得他等。”說完拿起手機撥通了紀誠的電話,林斯然一個眼神都不想給她。進了浴室,溫熱的水淋在臉上她才覺得自己是真的活過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