夢裏身是客
昏睡著的釋晨已然生出黑發,披散在肩膀上,那柄放於身側的血色玉笛正在蛻成白色,透過殘留血色痕跡依稀看得見血肉被撕碎吞食的殘忍,被殺戮誅滅的慘淡。釋晨在殺戮和被殺戮十幾萬次後,已然由懦弱心怯瘋狂喪失理智向無畏生死看淡過往轉變,他正在經曆一場蛻變,這已是由量到質的轉變。自此他才有了一顆強者之心,求術之心。曆經無數次生死更替,在死死生生的過程中已然悟透許多俢者一世也未必能悟透的術法。歲月 輪回 乾坤 宙宇 陰陽 生死,這是釋晨最大的收獲,六種術法彼此交融生出萬種變化,單一演進臻至化境。術法大成之日,將因此奠定他一生修術悟法之基,異日定成九天十地三千界主宰之一。如幻的霧漸漸變淡了,一座大鍾顯現了出來,壓的萬裏虛空崩塌,其周身十尺之內更是空間湮滅,時間破碎成灰,鍾波蕩漾無數又使得千疊空間破碎複又重開,它仿佛是在滅世又像是在創世。這鍾正是釋晨所翻書中畫著的那鍾,不過現在的更真實,更宏大。大鍾悠悠,發出一種宏大似仙曲的聲音,像是萬民的禪唱,天地為它作序,鋪展開一曲樂譜。悠悠的鍾聲化作白色的光,觸到釋晨的身體便消融進去,使得釋晨周身散出淡淡的光彩,這鍾波似是加速了釋晨的蛻變。釋晨睜開了眼,眼眸裏閃過一瞬的光彩,似乎蘊育出一片萬物初生,星河運轉的景象。萬物冥冥之中偱著一種規律運轉。大鍾通身一震,傳出這樣的聲音,“何為生?何為主?何為術?”那聲音縹緲,冷漠。釋晨睜開的眼眸一瞬不離那大鍾,以一種更為傲氣的語氣說道“生便是死,死是生的延續,死生相異相依。
身既是主,身主現實,客遊夢裏,主客相伴相離。
術既是法,術不離法,術法相依相存。”
釋晨都沒意識到,自他醒來後,他整個人氣質都變了,已然像是個至強者,他像一把絕世的天劍,藏在匣中,王氣暗蘊!釋晨已然經曆了那麼多,早已不是初出竹屋的他了。
在釋晨說完這話後,那大鍾一顫,繼而開始劇烈抖動,片刻之後,竟化成一人。那人真身不顯,身前模糊,身後更是一片混沌,他仿佛是萬古之前某位絕巔人物於此世的投影,隔著時光的輪回,白色雲霧籠罩其身,看不清真容!
這個時候,他開口了,一字一句,像是代表天地的意誌,人若不從,便會生出無盡天罰“你天資不錯,那六種術法,你不是第一個悟透的,卻是第一個在如此短的時間內悟透的,你值得我現身,我給你六十年,登臨你們那方世界絕巔,之後,我送你破出此界,現在,你想知道什麼?我隻給你三次機會。”釋晨略一遲疑,問道“我能拒絕嗎?”那人說道“你若拒絕,便隻有死,你還有兩次機會?”釋晨頓時心中叫苦,暗罵自己真是笨,一個機會平白讓自己浪費了,還不如先問他來曆!“你是誰?”那人答到“我不是誰,我的主人叫我東皇鍾”
釋晨疑惑的自言自語道“東皇鍾?不怎麼出名吧,我怎麼沒聽說過!”那鍾好像並未聽見釋晨的自言自語,保持沉默。釋晨訕訕一笑,尷尬的問道“你主人丟了你吧,你跟我怎樣?”那人看了一眼釋晨,這一眼很是隨意,卻使得釋晨更是尷尬,他說道“仙域,諸皇所在地”釋晨又重複問道“仙域在哪裏?難道是我們那世界消失的那方仙界”這次,那人沉默了,沒有回答釋晨。他說道“三次機會已過,我送你離開,一甲子之後,你若登臨此界絕巔,便尋至你界泰山,那山是我本體,我送你去往那一界!”
釋晨還想問些什麼,無奈耳旁一陣疾風刮過,一路上,白霧由濃到薄,他已看不見那器靈,便迅速的大喊了一聲“我會回來的”末了又小聲嘟囔了一句“你聽見了沒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