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月冥府招待埃及地府的貴客,閻王甚至也不惜勞師動眾地跑到上麵來找沙拉美容,可惜那張黑臉再怎麼努力都效果有限。
精致的Tiffany項鏈在脖子處隨著她說話的動作輕輕晃動著,今天穿的旗袍沒有領子,反而呈荷葉狀自胸前一條流線地包裹到膝蓋處,露出光滑的雙肩和手臂,修長的小腿美不勝收。這件繡有大牡丹的真絲織錦旗袍被她改得多了幾分妖嬈,素雅的感覺頓時消失得無影無蹤左手腕的翡翠手鐲優雅地補充了旗袍的古典美,看得西夜目不轉睛。
所謂的中西完美結合真的天衣無縫,沙拉的氣質頗有些冷豔,偏笑起來又多了幾分不羈的妖嬈姿態。能把旗袍穿得這樣奔放的女子,大抵沒幾個人了。
付君浩總是笑說沙拉是他店裏的招財貓,唯有美人才能使人鬼均難抵紛紛來光顧。
每當沙拉風塵仆仆地趕來,西夜就會安靜地化成人形站在屋頂上看著這個女子披星戴月的腳步有時是鞋跟堪比高蹺的羅馬鞋,有時是低調的平底黑芭蕾鞋,時而穿著溫柔的繡花鞋,甚至波西米亞的夾指涼拖也被她穿得理直氣壯即使她毒舌堪比利劍,常常一句話噎得對方喘不上氣,又驕傲又古怪的性格實在討厭,可是西夜……還是被她深深地吸引著。
死神也會陷入愛情的深淵?
西夜曾經大肆嘲笑過愛上豔後克麗奧佩特拉七世的埃及死神,那個笨蛋貓死心塌地守護著克麗奧佩特拉甚至差點兒犧牲了自己身為死神的光榮職業,那個擅長耍手腕,心懷叵測的妖豔女人讓黑貓現在說起來還念念不忘——這麼多年過去了,它再也沒有碰到過比她更迷人的女子了。什麼叫風情萬種?隻有埃及豔後才是這個詞語的完美詮釋。
可惜根據克麗奧佩特拉的故事改編的《埃及豔後》卻成為了電影史上最賠本的影片,隻是伊麗莎白·泰勒和英國影星裏查·波頓在電影裏假戲真做,演出一段纏綿悱惻的愛情故事。
黑貓風塵仆仆地趕去好萊塢時,卻看見了男女主角甜蜜擁吻的那幕,唯有黯然回到了埃及,由於這個失戀黑貓的詛咒,這部片子成為了電影史上最賠本的影片,害得拍攝此片的二十世紀福克斯公司幾乎破產。
西夜腦海裏一陣眩暈現在的自己和那蠢黑貓有何區別,還不是隻能安靜地站在角落裏怔怔地看著正在不耐煩地敲擊蕾地麵的那雙繡花鞋。
繡花鞋溫柔地包裹著不安分的雙腳,鞋麵上不動聲色的淺綠牡丹葉與旗袍一脈相承,與那張張揚的麵孔形成了強烈的視覺衝擊。沙拉心情不爽時就會鬱悶地猛踩地麵,啪啪啪啪的節奏快慢與心情陰暗指數成正比。
“知道了,你還怕他賴賬不成”付君浩哭笑不得。
“不,我是怕你私吞,”沙拉揚揚眉一臉嘲諷,“西夜,走了”。
“路上小心,”西夜好容易才從喉嚨裏憋出了這句話,付君浩鄙夷地看了他一眼,沒出息樣兒。
沙拉剛拉開院子的大門,突然旋過來一陣大風,風中兩隻利爪朝著沙拉撲來——
“糟了!結界被打開了!”幾乎在她開門的瞬間,付君浩就覺得一股殺氣劈頭蓋臉地湧了過來。
西夜展翅一衝,化作人形操起那把武士刀瞬間躍到了門外。
沙拉險險躲過這一爪,氣喘籲籲地閃到安全角落卻發現雪白的旗袍裙角已被抓得傷痕累累。
“Shit!”看著被抓破的牡丹花,沙拉氣得七竅生煙,“西夜,好好教訓這個死怪物!”
沙拉說攻擊自己的東西是怪物一點都不為過,雖是人的形狀卻詭異地帶著獸的形態。毛茸茸的皮膚上不知是什麼黏稠的東西散發著難聞的腐臭味,長發獅子似的蓬亂著把臉遮得隻依稀看得見布滿血絲的大眼。矯健的身軀如猴子般在牆頭跳躍,雙腿猛地一蹬,西夜差點兒摔下去。
“真是很討厭和髒東西打架”西夜擦了擦嘴角的血跡,露出了滿不在乎的笑意。刀鋒上已是紅彤彤的一片,“叮”的一聲從刀尖上滴了一滴鮮血在地上。
那東西的手和腳都長著尖銳的指甲,攀爬能力堪比最矯健的猿猴,可是胸前卻被武士刀斜斜地劃了個深可見骨的口子,正滴滴嗒嗒地滴昔溫熱的血。
“嗷”那東西捂蕾傷口瘋狂地吼叫起來,突兀的大嘴裏長著四顆尖銳的獠牙,黏稠的唾液糾纏在張開的巨口中。
“半夜擾民太過分了!”付君浩不慌不忙地脫下長衫,隨手抓了幾張符晃悠悠地走了出去,“西夜,看著店,該我玩玩了!”說罷,那些符冒著火花衝向了怪物大概之前和小龍每夜活動筋骨養成了習慣,太久不打架鬥毆他反而不習慣了
那東西露出了嘲諷的笑容,輕輕一閃就躲過了火花四濺的符紙,正得意著後腦勺卻被狠狠轟了一記它捂著疼痛欲裂的腦袋猛地躍上了電線杆,朝著遠方逃去。
“顧前不顧後,活該!還敢跑?”付君浩正愁最近生活平淡如白水,自從小龍被他爹接回龍官後,日子真是一天比一天無聊。
付君浩鐵了心地逗那個怪物,追得不緊不慢,小踹一腳它的傷口後又讓它往前逃,反正隻要控製住它逃跑的方向不要讓它往市中心去就可以了,這邊人煙稀少也不會引起什麼混亂。
追追打打老半天後付君浩發現手中的符紙用光了,隻得赤手空拳和那家夥互毆,那龐然大物差不多兩米高,拳頭仿佛鐵錘般一擊一個準雖然吃了幾拳痛得腰差點兒斷掉,可是付君浩看那怪物血水滴了一地的樣子也好不到哪兒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