陽光伴隨著和風照得人心情立刻清爽了起來,靈珊穿著香奈兒的套裝高昂著頭走過辦公室。
“杜小姐好”。
“總監好”。
“MissDu”。
所有的人都站起來恭敬地和她打招呼,靈珊麵無表情地點著頭穿過眾員工,朝著最裏麵的房間走去。
“杜小姐早,杜先生去開會了。”前台的CiCi立刻露出了招牌笑容站了起來。
“那大概什麼時候回來?”
“三個小時後”GiCi熟練地答知。
靈珊不耐煩地揚揚眉徑直走了進去,巨大的落地窗可以俯瞰整個城市,幾乎每個走進來的人第一個念頭都是站在窗戶邊帶著王者的喜悅看著腳下螻蟻般的車流。
“杜小姐找我?”一個聲音猛地出現在了她耳畔。
她收起略微吃驚的表情轉過頭去已是笑得魅力四射:“你怎麼知道我在找你?我以為你會寸步不離地待在我父親身邊呢?”她修長的手指充滿誘huò地劃過兢瀾的西裝扣,她當然知道杜守故去開會了,來這裏其實是想找兢瀾。
兢瀾不動聲色地退了兩步,有些厭惡地皺緊了眉頭:“杜先生說你最近一定會來找我做一點事情,他允許我幫這個小小的忙。”
靈珊的手嗖地停頓在了半空中,果然,什麼都瞞不過他。既然老頭子已經允許了,那就再沒必要對兢瀾施什麼美人計了。
她收起了那張嫵媚的麵具,咬牙道:“我要你殺了她”。
兢瀾冷笑一聲:“你的她指的是誰?若是遊尚傑的女伴?估計得好幾十個”。
靈珊忽然想狠狠給兢瀾一巴掌,這個狗東西,不過是父親養的一條狗!你憑什麼在我麵前端架子打馬虎眼!
兢瀾看著動怒的靈珊揚起了嘴角輕蔑地說道:“不要在心裏罵我是條狗,或許,你在杜先生眼裏連我這條狗都不如,你的一切都是他給的,隻要他揮揮手,你所擁有的一切都會消失——如同這縷陽光。”兢瀾的手輕輕穿過投進來的一縷光,然後猛地握緊了拳頭。
哢嚓——光仿佛玻璃般碎得四分五裂。
“你以為自己那點小心思能瞞過杜先生?”這句話讓靈珊的心猛地捏緊了,原本以為不動聲色地挪動一些資金到瑞士的私人賬戶做得天衣無縫的。糟了,那個老東西還知道什麼?我的得獎作品是請槍手設計的?那我和那些男明星的那點桃色新聞也瞞不過他咯?!該死!去拉斯維加斯輸了一大筆錢他也肯定知道了?!那為什麼在我撒謊說去巴黎看時裝發布會的時候他都沒有揭穿我?!這個狡猾的老狐狸!
她輕輕吸了一口氣:“兢瀾,不要在我父親麵前挑撥離間,這對你沒有任何好處”。
“嗬~”兢瀾淡淡笑了一聲,徑直穿牆而出這個驕縱的女人,他實在討厭到極點。
空蕩蕩的辦公室裏,此刻隻有她一個人在要不要打開他的抽屜看看有沒有消息可以賣給《米周刊》?隻要毀了K.ONE,這個永恒娛樂公司也會毀掉!不要當我是傻子!我必須抓點杜守故的把柄才行!
靈珊的手就要觸碰到抽屜的瞬間,心中立刻有個小小的聲音在警告她,如果那樣做了她可能會被扔下去摔成肉餅,她不動聲色地擦過書桌徑直走到落地窗的角落,拿起了花灑開始給那株植物澆花。
這盆渾身是刺的東西到底是什麼?長得這麼高大一直攀爬到了頂端,像藤蔓又像是一個扭曲了的盆栽。
花灑很輕,似乎沒有水。她輕輕晃了晃,才從裏麵滴出了幾滴深色的東西。那些藤蔓的枝椏活了似的爭先恐後地搶奪那幾滴“水”,甚至一枝藤蔓饑餓地蠕動著身體卷起了花灑,那細長的枝葉一點一點地往花灑的孔中擠。
砰——花灑最終無法承受擠滿了的枝椏活生生爆裂了。
靈珊尖叫著跌在了地上,幾滴黏糊糊的東西落在了她的臉上,她聞到了濃重的血腥味。
這個叫聲仿佛一個訊號,所有的藤蔓都突然停止了動作齊刷刷地看著她。
每片葉子,每根刺,每個枝椏仿佛都長滿了眼睛,饑餓地盯著靈珊雪白的皮膚下流動的血液。
藤蔓像蛇一樣從上方遊了下來,所有的枝椏都在無聲無息間張開了手臂沿著牆壁和地板朝著靈珊一點一點地遊過去,蛇一般涼涼地滑向她。
忽然!藤蔓揚起了頂端的枝葉,像蛇吐芯般左右搖晃著那片淡綠的葉子。
黏糊糊的葉子像惡心的舌頭帶著細微的刺認真地舔著她臉上的血滴,連帶著她不斷滑藩的眼淚。靈珊嚇得渾身哆嗦,無法控製奪眶而出的淚水她的眼珠清楚地看著一根根嬌嫩的枝條正試圖往她的鼻孔,耳朵、嘴裏鑽。
“啊——”她閉著眼瘋狂地叫了起來一雙大手猛地把她拉到了懷裏,那些藤蔓仿佛猛獸見著了馴獸師立刻聽話地縮了回去,如最初般一動不動地站在角落裏吸收著空氣中的二氧化碳。
靈珊縮在杜守故懷裏大哭起來,她再也顧不得什麼淑女風範了,隻是驚恐地抽泣著喃喃地搖著頭:“我再也不敢了!我再也不敢了!再也不敢了……”
杜守故眼裏閃過一絲嘲諷,這個女子終究隻是有著和她相似的麵容,卻怎麼也無法擁有她那水晶般純淨的心當初隻是看著靈珊可憐,小小年紀卻衣衫襤褸地沿街乞討,便走過去給她一點錢那雙水汪汪的大眼睛充滿感激地看著他時,他猛然發現那劉海兒下麵竟然長著一雙和妻子萬分相似的眼睛隻為著那雙眼,他就把她留在了身邊。
可是這個汙濁的世界,即使他再小心翼翼地培養,靈珊終究還是成不了她,
世間所有的女子都成不了她。
她在他心裏就是永恒。
“大約十分鍾後我就到了,行李收拾好了嗎?”尚傑一邊開著車一邊歡快地打電話,一切都準備好了下午三點的飛機就可以帶著自己和沙拉去南非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