整個晚上,洪慶堂在這一帶找人,動靜有點大,第二天官府都會知道,當然史進他們也會報案,這事拖不得。
燕青跑到哪裏去了?燕青沒跑,他也跑不掉,他的這個機關設置本來就為救命,一旦啟動,就是生死垂危,他又怎麼可能跑的動。
這條地道非常短,連到外麵的出口四通八達,最為巧妙的是,地道出口接著的是這裏一個豬羊屠宰場的廢水口,這裏常年會有血跡,這很容易攪亂追尋者的足跡。
這個地道另外一頭是個極隱蔽的小空間,那些東西掉下來,最後也會堵住這個口,這個小空間有點傷藥和一點幹糧。燕青拚命塗抹點傷口,再也支撐不住就昏睡過去。
燕青要慶幸兩件事,李助沒來,他要是細心就能發現,還有就是今天那個地道口有血水,別人很容易先認為他走了水路。
……
第二天,開封府震動,昨天那起事件還沒引發什麼,楊家都還沒來人報案,晚上死了3個人卻是實打實的,房間打鬥後一片狼藉,過來查案的人都慌了神,在開封府死了3個人這可是這兩年最大的凶殺案。開封城內發生黑幫惡鬥,就這麼發生在天子腳下,這事也說不過去。
開封府今天很多人無眠,這裏指的就是開封府的府衙。
開封府尹李之純從來沒像今天這麼惶恐,他這一年權知開封,兢兢業業,恪盡職守,以為自己有機會更上一層樓。
在大宋朝,開封府尹是極其重要的職位,和其他路府不一樣,這是實打實的從三品高官。不說無數的宰執從這裏起步,大宋朝的太宗都是從這裏登頂,要是親王兼任這個官職,幾乎就是儲君。一個管著千萬人的地方,職位怎麼高都不過分。
現在別說做出什麼成績來,李之純覺得要是案子理不清,他會被台諫直接參到底。
賈易很鬱悶,賈易這個開封少尹更是新鮮熱辣,他分管的恰好是刑獄。他做過幾路的提點刑獄,有大佬出於某種原因給他謀了個開封少尹的位置。他原本以為這裏待過個半年,就再動動。要知道,一旦一個人在級別相似的不同職位上頻繁左遷,那就是升官的前兆。
現在好了,案子落到他這裏,想跑都沒機會,要是有禦史言官把事情串在一起,一句不敢任職沒有擔當,這不是對事,這是連人一起栽進去。
張商英哭笑不得,他是開封府推官,妥妥的新黨,他追隨王安石變法,章惇更是對他十分欣賞,新黨大佬如今幾乎都被貶出京,是時候到他們這些蝦米這裏了,實際他很多權限已與判官範坦有所交叉。這案子一發,他倒是很可能走不了。
隻有範坦暗道僥幸,原因就是張商英還沒走,賈易剛來,現在無論如何都得把他們帶上,案子大家都會查,查到哪裏卻都不清楚,多一個人大家都擔責,自然輕鬆一些。
不要怪責大宋朝的官員心裏麵的這點小九九,在京城一個晚上死了四個人,明顯就不是一起簡單的凶殺案,這種黑幫廝殺隻能說明下麵利益衝突不可調解。那這事一個不小心就會牽扯到朝堂之上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