範坦離開開封官衙,沒去找任何人,直接回去問他父親範之奇,這事太大,他不敢到處亂說。
範之奇聽完開封府這場堂論,第一個教訓的是自己的兒子:“賈易你要學著點,有的時候幫別人也是幫自己,哪怕那人和我們不對付。”
這就是賈易的老道,他要拉著別人死很容易,他要給自己搏個公正廉明的名聲也容易,他要在這事上抽身而退甚至還能隻得利不沾因果,這就太難了。
這和最終任命誰來沒有關係,賈易隻要堂上說了楊興武,他幾乎就解開了身上的套。他等同於告訴所有人,這事和楊家有關係,他案子擱在也是因為楊家,楊家還不能記仇隻能記恩,涉入案件的人知道裏麵的道道,那絕大多數不涉入案件的人呢?隻會知道他推薦了楊興武。
範坦說:“楊家這運道也太大了吧。”楊興武的憲台都剛坐滿一年呢,這又是個平級左遷,卻有種一步登天的感覺。
範之奇卻是搖頭:“賈易當年在禦史台,近距離接觸太多官場爭鬥。開封府這個推官增設要是李之純提了個楊興武,這事倒有可能成了。賈易隻為自己解套,這事他要再深入想想,開封府不提人才是最好。”
範坦有些疑惑:“要不要和楊家說說?”
範之奇說:“這事不好判斷,大家等著就是。和楊家能說什麼?說開封府這場堂會?八字都沒一撇的事。”
範坦點頭,李之純究竟如何做,誰都不清楚。這不過是一場什麼都不能決定的議事而已。
……
他們不說,有人會說,關於賈易的這個提請還是傳到楊家,這是自然的,賈易要解套,他才會把這事傳出去。
簫讓知道後趕緊找楊元奇商量:“少爺,這對於老爺是個機會,要不要試試?”
楊元奇有點愕然,這事他不清楚“誰傳來的?消息來源?!”關於情報,楊元奇有著很深的理解,消息渠道不同帶來的含義都不一樣。
簫讓一愣:“範坦參加了這個堂會,他沒和你說起?”
楊元奇和簫讓對視一眼,消息不會是李之純放的,他沒這個必要,範家沒來消息,那就隻能是賈易。
簫讓歎道:“唉!看來這事不一定成了,賈易是為了把自己摘出去吧。”
楊元奇也是歎息:“範家啥都不說,也是猜到賈易隻為自己,那我們就別去費神折騰,我老爹已經左遷過一次,這還來就太快了。真是天上掉餡餅還得擔心有沒有毒。”
簫讓嘿嘿幹笑:“我也是聽聞就急急跑來找你,現在想想,我這個衙役才是最好傳消息的。就讓他們認為得計吧。”
……
開封府尹李之純在這事上不敢拖著,案子壓開封府這裏,賈易開堂都不願意,事情又到了他這裏,這的確是一個破局的辦法。
李之純的公函上去了,不過他沒按著賈易的來,開封府缺的並不是一個推官或者判官,張商英雖然外出,提拔範坦為判官本來就有接手他的意思,這時候因為一個案子再去要個來,別人還會問他李之純有沒有能力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