顔樓。
耶律大石有點懂了為什麼耶律南仙對楊元奇的輕視,甚至他有時候也覺得眼前這人不過是個紈絝子弟,青樓場所能揮灑如此自然,對風月的了解如此信手拈來,你很難覺得他是個沙場浴過血的將軍。
耶律大石卻明白這人不簡單,甚至他覺得他們是同一類人,兩個人一會就是一杯酒,哪怕頭昏昏沉沉的厲害,話裏話外卻都試圖從對方嘴裏多掏出點東西。
楊元奇有點打退堂鼓,想想也是,契丹一族居於北方,生活習性所致,要用酒把對麵這個人灌翻,他高估了自己。旁邊的張小娘醉醺醺的更撐不來多久,耶律南仙這點上比她強的不是一點點。
楊元奇罷手認輸:“耶律大人,不能這麼繼續喝下去。我就是奇怪,你們父女似乎對西夏特別看重。這宋夏交鋒,大遼坐收漁翁之利不是很好的嘛。何必幹巴巴跑來說合。”
這是大宋最普遍的想法,遼朝不管出於什麼理由,國書已經發過,對西夏的事已是盡責,西夏畢竟不是大遼的附屬國,還非要宋朝有個交代?!
耶律大石吐了一口酒氣:“這不算醉話?”
楊元奇點頭:“醉不醉很多事也不是我們能解決。”
耶律大石說道:“在我眼中,宋遼交好也好,對峙也罷,事實上就是長期並存的。那宋遼夏之間態勢穩定比什麼都好。既然今日有幸一起青樓聚首,還望楊大人也一起努力相向而行。”
楊元奇搖了搖頭:“不瞞你說,耶律大石大人,在我眼中,宋夏永遠難有平靜。你這話在我這裏白費。再說我好歹是將門,不打戰怎麼高官厚祿嬌妻美妾。”
耶律大石無奈:“這是你們宋人的想法?”
楊元奇也不隱瞞:“起碼現在朝堂大部分如是想,至於西北將門?沒有戰爭怎麼升官發財。哈哈!”關係西夏戰和在現在大宋很明顯,就是戰,打到對方按自己說的做為止。
耶律南仙微怒的頂道:“夏國在楊將軍眼中如此不堪一擊,戰事拖曳對宋朝百姓就有好處?還是宋朝這麼有把握滅了西夏?”西夏之所以難以解決有個重要的原因,那裏地勢使然,核心地帶隔著廣袤的戈壁灘,那裏很適合收縮防禦,將戰事拖延下去。大宋要滅夏除非一戰功成速戰速決,要不越過沙海麵臨的後勤壓力會相當驚人。
楊元奇道:“滅不滅得掉我不清楚,隻是南仙郡主似乎還不是兀卒的妻妾吧,怎麼這麼憂心他們的。”
耶律南仙哼聲不再說話,這是會讓人生疑。她現在是遼人,不是夏國的王後,甚至將來是不是都難說。
耶律大石輕輕呷了口茶道:“楊大人,你要是純粹的西北將門,這麼說不無道理,隻是你真的就是個將軍?!”
在耶律大石眼中,楊元奇不是個將門,他更像一個濟世安邦的世家子弟,文采或許不夠風流,見識卻不同凡響,而且,這是一個能上戰場的世家子弟,拋開出身,楊元奇其實是一個年輕的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