定邊和鹽州在邊境線上碰麵,雙方也都各自來了二十多人。
楊家,楊元奇和戴宗。
仁多家族,仁多保忠和仁多阿南。
……
戴宗看著仁多保忠如約而至,感悟還是自家少爺判斷事情獨到,函件口氣並不善,時間地點更是不容置疑,他們還是來了。
仁多保忠形勢比人強,他給自己的安慰是,他一個五十多的老頭子,自認年輕總會有點銳氣,不去計較言語上的勝負。
仁多保忠看出被人中間簇擁的那個男子就是楊元奇,平平無奇嘛?
仁多保忠打著哈哈說:“戰場相隔太遠,晃過一眼,實在看不得清。楊將軍好大的威名啊。”西夏現在把楊家軍列為等同於自己鐵鷂子一樣的存在。
楊元奇話語平靜:“仁多保忠將軍,你好啊。這位是仁多阿南吧,還好上一場沙場對決,貴公子回來晚了點,要不今日就見不著他了,你我也是血海深仇啊。”
仁多阿南差點暴怒,楊元奇這話是說他當時要來得早衝陣早,他活不到今天。
仁多保忠回聲道:“戰場沒發生的事,何必廢口舌爭論。”他覺得他兒子太沉不住氣。仁多保忠輕聲吩咐自己的兒子,少說話多看!
楊元奇這一句話非無的放矢,他就是懟仁多阿南的。仁多保忠難啊,他這個兒子起碼現在成不了大事。你看仁多保忠多精明,大家是來談事情的,首先得認清自己的位置,現在就是定邊強勢,受點言語冒犯這有什麼的?!這都還沒唾麵自幹呢。
雙方突然沉默,這場相會是楊元奇約的時間地點,這卻是應你仁多保忠三番兩次的邀約,楊元奇不覺得應該自己來引入正題。
仁多保忠看向這個三十來歲的宋人男子,自己推翻對第一眼“平平無奇”的評價,這是個難纏的人。
仁多保忠“咳咳”清了清嗓子說道:“我來是為定邊和鹽州和平而來。”
楊元奇說:“宋夏有和議,定邊和鹽州最近也沒發生衝突。楊家說了的話就會認。隻要鹽州謹守邊境線,定邊不想挑起戰事。大宋朝廷有令不在此列。”
仁多保忠最有異議的就是“大宋朝廷有令不在此列”,這是一個沒有限定的語句,甚至要是楊家想為,就能操作個“有令”出來。
仁多保忠希望得到的協議是楊家和仁多保忠家的,他們之間有默契,這種默契在鹽州戰事之前他認為可以,現在他不認為可以,默契是雙方勢均力敵對等情況的。仁多保忠內心已經動搖,他不覺得自己能獨自撐住對麵的定邊。
楊元奇看出仁多保忠的猶豫,緩和了一下氣氛:“楊家是大宋的將門,鹽定路經略使是朝廷差事,這不是我能應承你的。”
仁多保忠接著這話說:“楊家不是想要定邊嘛。”
楊元奇笑著搖頭:“大宋和西夏不一樣,定邊和鹽州對兩國意義也不一樣。定邊之於大宋,不過一個小的不能再小的邊境州,它甚至影響不到西北。鹽州之於西夏,影響的可是它岌岌可危的東線。大宋不會關注這麼個小地方和楊家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