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回 下山(1 / 1)

春秋十三年,群雄割據,各諸侯國今天你誅我,明日我伐他,天下大亂,民不聊生。而一些實力強勁的諸侯國經過一係列的勵精圖治,終於奠定了自己的一方霸主之位,而有的諸侯國實力微小,並且君主貪圖享樂,最後難逃國破身死的處境。經過十餘年的不斷吞並,天下已然不複往昔的安寧,正如葉傾城生前所料,大楚國,已經成為了曆史,唯一僅剩的,便是這“春秋”二字罷。

花開兩朵,各表一枝。話說葉培風已經長大,按理來說,本來應該是翩翩美少年,過著錦衣玉食的他,如今卻是一副邋遢的目不忍視的模樣。渾身上下,出了牙是白的,其他都是黑的,一身獸皮,堪堪掛在身上,有的地方已經磨破,說不出的狼狽。但是,那種嗜血的氣息以及凶戾的目光,卻完全掩蓋了一切,單單站在那裏,就能夠吸引一切畏懼的目光。俗話說“近朱者赤近墨者黑”,葉培風不僅是外貌像極了野獸,骨子裏也深深透入了一種獸性,性格乖張狠戾,也就是在母狼與小狼崽那裏勉強還能展現出他一麵的溫柔恬靜,但是,每當麵對一切敵人時,那股凶戾仿佛是山崩水決堤般蓬勃洶湧,再加上逐漸成長起來的小狼,這一對雙煞可以說是山中雄霸一方了,就是那些熊羆虎豹,每當走過狼穴時,也要膽戰心驚繞路而行。

日落西山,稚嫩的梅花鹿享受著落日的溫暖,一絲斜陽輝映在身上,金光從優美身體曲線上慢慢衍射,仿佛聖潔的女神接受太陽的洗禮,一切安靜,美好。他,不做一絲聲響,從容靠近了她,帶著一絲無盡神秘的微笑,溫柔摟住她修長的脖頸,仿佛在夕陽前上演慢動作般撲倒了她。緩緩覆下頭,吻上那段完美的脖頸,然後,用力,然後,甜腥的熟悉味道汩汩湧入幹燥已久的喉嚨。一切發生的那麼快,她沒有一絲痛苦,漸漸發黑的眼眸反射著落日最後的餘暉。這片天地,隻剩純潔和鮮血的無限交織。唯美,但卻淒美了整個世界......

帶著今天最後的一個戰利品,葉培風和小狼滿載而歸。他知道,今天或許是最後一晚呆在這裏了,幾年的如狼般潛伏,不僅沒有泯滅他的意誌,反而,報仇的意念更加執著,堅韌,就像狼一般,看到了目標就絕不會放棄,除非身死魂消。氣氛有點壓抑,母狼和狼崽也有幾分靈性,好像感覺到這或許是最後的晚餐一樣,低低嗚咽了幾聲,便是伏身趴著。母狼眼中盡是溫柔,仿佛早知道這個小小狼穴留不住葉培風一樣,走到葉培風身旁,將他的頭摟入自己懷中,小狼也湊過來,大大的狼頭使勁蹭著葉培風,盡是一副依戀之色。眼淚緩緩滑下,月光下仿佛是晶瑩的珍珠,“啪嗒”,“啪嗒”跌落在地上。雖說男兒有淚不輕彈,隻因未到傷心處,葉培風沒有多說什麼,緊緊抱著母狼摟著小狼,將頭深深埋入母狼溫暖柔軟的懷內。

月上半空,天空一片清澈,葉培風等到母狼和小狼睡熟,收拾妥當,拿了點肉幹,無限懷戀的看了看身後的狼穴——這個養育了他,生長了十二年,記載了全部童年記憶的地方。嘴唇上已經被咬出了深深的血印,終於,是狠下了心,向前邁出了堅定的步伐,不再回頭,害怕一旦回了頭就沒法邁出下一個腳步。終於,單薄的身影被黑夜吞沒。身後,突然響起了兩聲悠長的狼嗥,月光下的山頭處,仿佛看到了母狼和小狼的身影,再也忍不住,葉培風葉爆發出一聲長嘯,一步一步走下了山。而那兩個身影,一動未動,就那樣注視著他的離開,直到,直到,視線無法到達,依舊堅定的注視著山下那條細細的道路,任由那一聲聲淒厲的回聲在群山中跌宕響起……

(殘陽公曰:人生最痛苦之事,莫過於生離、死別)

殘陽公曰:本來設計的一種情節是帶上小狼一塊兄弟二人闖蕩,但一是想到不太現實,還是寫實為主,不該有太多虛幻或者牽強的情結加入來影響書的主題色彩。二是從心底很喜歡母狼,不忍她一個孤單,還是讓小狼在一起陪她吧。三是本公對自由的向往,不想純真善良的小狼被世俗所染,自由自在的在山中享受生命,也算是一種精神寄托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