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回 謙謙君子,溫潤如玉(1 / 2)

看到白衣公子如此折節相交,葉培風暗暗心服。在座之人也嘖嘖讚歎,直言這公子談吐不俗,短短一席話便是將這荒蠻之人收服,不是什麼豪門子弟也必然是士族世家。

“葉兄看得起在下,在下實在是受寵若驚。鄙人寧昭,葉兄不嫌棄,就叫一聲寧兄弟吧。”一旁的大漢有點遲疑,但寧公子使個眼色,說:“長萬,再不要計較先前的事,你們二人皆是身手了得,沒必要為一時輸贏而傷了和氣。”葉培風也是看到了這個叫長萬的漢子眉宇之間的不解,隻當是大漢還為先前的事懊惱,所以也先表態:“長萬兄,在下出手沒個輕重,這杯酒,權當是個賠罪吧。”大漢看見了寧昭眼色,也不再多話,爽朗大笑一聲:“哈哈,葉兄弟,你真是不說自家話了,你我之間還用談啥子賠罪不賠罪的,來一起幹了!”寧昭看到大漢也算機靈,滿意的笑了:“葉兄弟,他叫南宮長萬,一直隨著我,所以我跟長萬之間,也沒有什麼主仆之分,大家都是兄弟。話說長萬也是功夫了得,所以一直驕傲自滿,今天多虧了葉兄弟,才讓這家夥知道什麼叫做天外有天,人外有人。”葉培風忙說:“寧兄弟笑話在下了,明眼人都看出來,其實南宮大哥才是雖敗猶榮吧。”南宮長萬也是放下之前的不快,道:“葉兄弟怎麼又謙虛起來了,說實在的,我南宮長萬就是喜歡結交像你這樣有氣魄的真爺們兒!”聽到這話,葉培風三人哈哈大笑,葉培風暗暗點頭,尋思道:“這人也是直爽的很,看來此二人必然不凡,不然不會有這種氣度。”三人各懷心思,尤其是剛剛結識了對方的寧昭與葉培風,但是觥籌交錯之間,三人已然放下隔閡,彼此有了種惺惺相惜相見恨晚的感覺。

漳州城後山上,青雲彌漫山腰,淡淡霧靄中若隱若現一座幽靜隱蔽的莊苑,整體仿佛是鑲嵌於半山腰,仿若橫空出世,又似瓊樓玉宇,飄飄然於雲霧之上。若是恰一看,定然以為這裏是仙人謫居之所,莊院雖說不大,但從此神來一筆上不難看出其超脫世俗的瑰偉。就在莊園後院,有一處小亭,點綴於池塘中央,大大小小的石墩呈九曲蛇形溝通了小亭和岸邊,池塘雖說處於深山,卻沒有一汪死水之色,反而澄澈清冽,看來是有泉眼隱於池底,涼亭也沒有雕欄玉砌,更沒有什麼蒼穹鼎畫,僅僅是一個巨大石墩上矗起三根扭曲蜿蜒的石柱,再由石柱頂上生出平頂鬥笠般的石台,經過萬年風吹雨打,已經光滑無比。這就是讓人吃驚的地方,此處竟然無一絲人為雕刻的地方,雖然各種曲裏拐彎並沒有平常世俗般華麗奢靡的精美,卻自然而然生出一種悠幽動人,大自然的鬼斧神工在此處展現的淋漓盡致,不用多言,一種順理成章的美沁人心脾。有詩為證:“鳶飛戾天者,望峰息心;經綸世務者,窺穀忘反。”

亭中斜坐一人,仿若是與天地融於一爐,目微瞑,百無聊賴的看著清清一池水中的魚兒,涼風吹皺了一池春水,飄落的樹葉卷起一圈圈破碎的漣漪,也破碎了水中佇立著的倒影。那是一個身體筆直修長的人,神態恭謹,嘴唇略薄,兩撇八字胡,一看便知其精明能幹。但就是這麼有才之士,此時隻是單單恭立於斜倚的人身後,一絲不敢打擾。那人仿佛是如夢初醒,又仿佛是魂歸故裏,從水中注意到了身後的人,忙慌張起身,作揖道:“嚴先生,我不小心睡著了,先生也真是的,來了直接叫醒我就是了。”嚴先生回禮道:“客氣了,在下也是剛到。”那人也是知道嚴先生的脾氣,那種恭謹謙遜的態勢天下找不出第二家,哪怕是等了一天一夜,到了先生嘴裏你然也是一句“剛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