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底是同齡人頻道相通,張綝看到他們兩個驚恐又慌張的表情就知道是怎麼回事,朝他們擺擺手示意快躲起來,自己則原路折回去跟陳州牧朱城尉說話拖延時間。
慌亂起來兩人也不知道跑,等反應過來的時候前麵幾人的說話聲越來越近,淩漠左顧右盼發現了前方有輛空著的攤販用的小推車,拉著陸維寧就躲到小推車的後麵,情急之下沒注意到地麵上有根拴著輪子的鐵鏈,淩漠被這一絆直接整個人跪在了地麵上,一側膝蓋還狠狠地跪到了鐵鏈的凸起上,又顧忌著不能喊出來,隻能死死咬著下嘴唇,兩隻手捂著痛極的膝蓋。
隨著腳步聲的越來越近,他們三人的談話聲也逐漸清晰。
“陳大人,聽說前些時日你拒絕了齊王的招攬?魏王此人心機頗深,又趁醉在宴席上羞辱你,為何還要追隨於他。”
“……我母親念及舊情,總是讓我好好輔佐他,說待他榮登大寶那日,看在魏王與我幼時都吃過她的奶的份上定不會虧待我。”
“可他那晚強迫你的妾室……!”朱融的聲音有些忿忿不平。
“算了,那小妾也是前不久母親替我納入府中為了開枝散葉的本就沒感情,而且自那之後她就主動要求我把她贈與魏王,我也是順水推舟。”
“城尉,今時的時局已經和以往不同了,還是少有些動作,不然會掉腦袋的。”
“陳大人說的是,融謝過大人的指點。”
聽到這段對話,兩人都不由自主地抬起頭想聽得更清楚一些,但是他們說完這段話就再也沒有繼續這個話題,腳步聲也越來越遠,離開了這條街。
“這是真的嗎,魏王是那種人?看著不像啊。”淩漠揉揉膝蓋半信半疑地說道。
被這麼一說,陸維寧察覺到了一點不對勁:“好像,其他幾位皇子,我們都多多少少聽說過他們不好的傳聞,當然有真有假。不過單獨是魏王,從未聽聞過關於他的負麵傳聞,全是讚揚的,什麼隻愛他妻子一人,對待幾個孩子都一視同仁,上敬長輩下愛百姓。”
見人走遠了,淩漠扶著陸維寧從小推車後麵站起來,替她拍掉裙擺上蹭到的雪:“先別想那麼多啦,我們現在所得知的情報不比百姓多多少,既然你父親什麼也沒說就代表事情還不算太糟。回府吧,雪開始下得大了,在外麵呆久了會凍著。”
“好。”
這場如春雨般綿密而輕柔不絕的小雪,從這天的早上一直下到了第二天的下午還沒有停下來的跡象,初來上澤的淩漠一時半會適應不了這種冷,這兩天都窩在房間不想出門。陸結忙著處理公務這幾天除了陸熙和謝氏誰也沒見到他,陸縱又去了城外為府裏采購過冬物資,高秀瑛就想著去看望下淩漠,這種情景下說這一個半大小子不想家都是假的,這時的陸悅又鬧著要她抱著自己出去玩,高秀瑛就抱起這個穿了好幾件厚衣服的小團子出了門,剛出院門就遇上了前來通報的侍女:“二少夫人,門外有客,說要您親自去接她。”
高秀瑛倒是沒有問太多,抱著兒子就轉了方向朝府門走去,現在陸家的男主人都在忙,而陸熙的三位夫人平時又不常出來見客,所以有好幾次的客人都是由高秀瑛接待的,這次她也沒多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