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澍將麵前的茶盞移開,拿起一個空茶杯說道:“不妨試想一下,若你是凶手,在鬼節這天欲行殺人之事,你會如何?”
顧川想也沒想便說道:“那自然是悄無聲息了,殺人之後把命案歸咎於鬼神作祟,若有人看見,那便裝作是鬼。”
“可他不同,他欲殺人卻找了三人見證,從城隍廟到方氏的菜園,接著是許多的田地,最後再到案發的廢棄老屋。”
周澍在桌上這幾處放下茶杯對應各個地方,這幾處地方並不順路,甚至到方氏的菜園有些距離。
孫九葉說道:“老屋廢棄了十幾年,若要在這裏殺人,直接棄屍於此也沒人會注意,凶犯卻大費周章,又是用假人,又是用火燒。”
顧川一拍手,恍然大悟說道:“所以凶犯是故意引人發現屍體,留下證據讓我們查到死者的身份。”
陸空也算聽明白了,抱著刀若有所思,“他知道老廟祝、方氏、許多的生活習慣,故而他應在附近觀察了一段時日。”
這樣看來,凶手可謂煞費苦心。
老廟祝睡前上香,方氏為生計賣菜,許多為天時耕地,無論鬼節與否,他們都會出現在那,他們自己毫無意識便已經成為這場凶殺的見證者。
孫九葉說道:“他先引老廟祝發現自己,然後用假人製造鬼影,接著是方氏,她所見到的鬼影從白色變為黑色。”
“桐油,”周澍說道:“白衣用
桐油浸泡便成了黑色。”
孫九葉點頭,畫像時周澍特意問了衣裳上的反光,加上灰燼中的桐油,當時他便確定衣裳是染過桐油的。
顧川摸著下巴,說道:“也就是說凶犯先用桐油將假人浸濕,然後點火燒了老屋?”
“不,引燃老屋的是真人。”
“什麼?!”
顧川對周澍的判斷大為吃驚,他跟著周澍辦案也算見過世麵,頭一回見這種自己往火場裏跑的。
“不是,這人莫不是犯傻,假人都浸好桐油了,還自己往火裏衝。”
周澍將孫九葉畫的畫像展開,“他是否是犯傻且先不論,他是穿著盔甲進去的,隻要出來及時,於他而言並無損失。”
掉落的甲片揭露了他身穿盔甲的事實。
顧川當時不在場,一看老廟祝描述的畫像,那雙眼睛將他嚇得往後一跳,拍著胸脯冷靜下來,指著畫像問道:“這是何方妖怪?長得忒瘮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