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間裏陷入了短暫的安靜之中。
安時初見到陸淮舟沒說話，她那蔥白的小手鬆開了他的衣角，弱弱的收了回來。
耷拉著小腦袋，蔫蔫的，也不敢抬頭看他。
陸淮舟回過神，手指敲了敲桌麵，示意她抬頭說話。
“還有別的學科。”
言簡意賅的一句話，挺符合他清冷的風格。
安時初重新抬頭朝他望去，眼睛亮晶晶的。
她站起身，丟下一句“我把別的學科試卷也拿來”，就一溜煙的跑掉了。
陸淮舟還是頭一次和這種乖軟又迷糊的小姑娘接觸，也就隨她去了。
他重新翻看她的數學試卷，沒一會，安時初就抱著一疊試卷跑回來了。
“舟哥，都在這裏了。”安時初把試卷推到他麵前，乖巧等待他接下來的安排。
她這話說的，就像是黑幫在秘密進行什麼交易似的。
“先看語文。”陸淮舟直接把最上麵的試卷拿出來，快速瀏覽了一遍。
原本淡漠的眉宇逐漸蹙起。
安時初緊張的問他：“舟哥，是不是我寫的不太好呀……”
陸淮舟眼神複雜的看了她一眼。
語文的成績也很糟糕，犯的錯誤和數學一樣。
簡單的送分幾乎全錯，難題幾乎全對。
他不得不懷疑她是故意這樣的。
陸淮舟偏過頭，嗓音偏冷：“你有認真對待考試嗎？”
安時初揪著衣角，聲音軟軟的：“舟哥，我很認真的。”
他曲起手指，用骨關節敲了敲試卷，問她：“這題，景物描寫在文中起到的作用，你寫的什麼？”
安時初乖乖的把答案念了出來：“作者在水字數。”
“什麼是水字數？”
“文章是按照字數算錢，作者為了多拿點兒稿費，就硬湊了這些景物描寫。”
陸淮舟：“……”
他深吸一口氣，接著問：“再看這題，主角說的這番話表達了什麼思想？”
“沒有思想，純粹是作者在賣弄文筆，故意寫得這麼玄乎，讓讀者不明覺厲。”
陸淮舟手指關節敲著桌麵的力氣加重了幾分：“安時初，你和我說這叫認真對待考試了？”
安時初癟著小嘴，委屈巴巴的點頭：“嗯呢。”
陸淮舟垂著眼皮，眼神漠然的看著她，冷笑一聲：“你如果是這種態度，我沒什麼好和你說的。”
察覺到他似乎在生氣，安時初有點兒慌了。
她下意識的拽住了陸淮舟的衣角，著急和他解釋：“舟哥，這篇文章的作者是我外公。他之前就是這麼和我說的。水字數多出來的稿費，他還給我買了雪糕吃呢。”
陸淮舟：“……”
他怎麼都沒想到會是這麼個情況。
說她敷衍考試吧，她寫的句句都是大實話。
說她認真對待吧，她這答案又實在過於離譜。
安時初把能解釋的都解釋了，還把外公的筆名給出賣了。
她就這麼仰著頭，那雙澄澈明亮的大眼睛不安又無辜。
陸淮舟頭疼的捏了捏眉心。
他也曾教過親戚家的孩子，但還從來沒遇到過今天這種情況。
“舟哥，你別生氣了……”安時初捏著他衣角的小手晃了晃，聲音怯怯的。
陸淮舟重新看向她，隻能開口：“下次寫答案別這麼實誠。現在，把答案重新寫一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