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夜,王翠雲忽然睡醒。
郭拽住躺在她身邊,中間還隔了個枕頭,仿佛怕越界一樣。
王翠雲心裏知道,這是原主口口聲聲要離婚,給拽住留下的心理陰影。
“郭拽住,你醒醒,我有話要跟你說。”
郭拽住本來睡眠就淺,此時聽到她說話,便慢慢地睜開眼睛。
“怎麼了?”
“我覺得李秀珍被狼咬,樊江山空降,這件事情從頭到尾很有可能就是一個局。”王翠雲的目光,在黑暗之中炯炯閃光。
郭拽住低頭一想:“翠雲,也許你說的有些道理,但是咱們現在目前沒有證據。”
王翠雲感覺有些頭疼:“總之,你以後多留點心眼,別被他們耍了。”
郭拽住點點頭:“放心,我有分寸。”
李秀珍正在家裏休息,忽然看到王翠雲大步走了進來,她本能的心裏一虛。
“李秀珍,你別緊張,聽說你被狼咬了,我最近有些忙,一直沒有時間過來看你。”王翠雲笑著說。從李秀珍的反應,她就可以斷定,自己昨天晚上的猜測八九不離十。
李秀珍尷尬笑笑:“翠雲嫂子,謝謝您。”
“都是一個村裏的,這麼客氣作什麼?”王翠雲將一籃雞蛋放在李秀珍的床邊。
李秀珍不說話了,她實在不知道應該說什麼了。
空氣變得緊繃起來。
王翠雲很喜歡這種感覺。氣氛緊繃,是對李秀珍而言。對她而言,則是氛圍全部被她拿捏。
“李秀珍,我記得村裏一直有規定,掙工分要緊,但是有個前提,一到天黑,每個人都必須回家。可是為什麼那天晚上,你偏偏呆在田地裏不走?”
李秀珍的目光躲躲閃閃,更顯慌亂。
王翠雲將她的神情變化,全部看在眼底。
“說!你是不是故意的!”她忽然拔高了音調。
李秀珍身軀本能顫抖了一下。
“翠雲嫂子,真不是的。我之前的那些日子,頻繁被趙德應家暴,落下了很多工分。我怕到時候,從生產隊要不到糧食吃。”說到這裏,她抬起頭,真誠地仰望著王翠雲,“嫂子,我說的都是真的,若有半句假話,天打五雷轟!”
王翠雲冷哼。
心裏卻犯起了嘀咕,難道這件事情真的跟李秀珍一點關係也沒有?
見她不作聲,李秀珍又說:“翠雲嫂子,你也是知道的,我雖然嫉妒您,從心底也是深深喜歡著拽住哥,但是我從來沒有想過坑拽住哥。嫉妒歸嫉妒,得不到歸得不到,但我還是希望他一直過得好。”
話到最後,聲音越來越低,叫人覺得憐憫。
王翠雲卻沒有半點同情:“李秀珍,單單這一個理由,還無法說明你為什麼天黑了還要繼續在田地裏忙活。”
李秀珍抽噎了。
“有個人找到我,說隻要我努力積極完成工分,保證多給我一些糧票。”
“誰?”王翠雲一聲緊接著一聲問,根本不給李秀珍思考撒謊的機會。
“張亞霜。”
張亞霜是村裏的一名知青,人長得漂亮,也是生產隊裏的成員之一。不過她現在是一名老師,並不需要跟其他小村民一樣下地幹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