於夏盡可能用平靜的聲音說：“媽，於峰死罪可逃，活罪難免。”
“你什麼意思，說明白點。”王鴻雁繼續追問。不過心裏已經鬆了口氣，隻要不槍斃小峰就行。而且小夏這麼說，也多半看在都是一家人的份上。
“媽，你也是知道的，按照於峰之前的卑劣行為，是能夠直接槍斃的。不過，你說得對，他終究是我親哥，所以我隻是判了他一個玩誤職守，剝奪一切官職，降為知青處理。”說到這裏，她抬起頭，假裝有些生氣的看著王鴻雁，“我這麼判，您總該知足了吧！”
王鴻雁雖然心裏還是有些不開心，但也隻能說：“還算你有點良心。”
被降為知青，就不會連累親人。小夏這個法子，的確是這個時代最好的處理方式了。
於國安忍不住抬頭看了一眼女兒，似乎有些難以相信，小夏居然會想出這麼優秀的處理方法。
處罰流程走得很快。
於峰原本還以為，自己如此被從輕發落，算是逃過一劫。可是當他知道自己作為知青被下放的地方居然是西姚頭村後，他又慌了。他意識到，於夏根本就是故意的。根本就是受王翠雲指使的。
可是心裏縱然跟明鏡似的，卻也改變不了這個結果。因為他現在連家都不能回。
而且被降為知青後，以後沒有介紹信，他想出村都很困難。
比如張家的張亞霜就是如此，逢年過節都回不了省城。
冰冷的關押室，隻有於峰於夏兩個人。
“於夏，你是不是故意的？”
於夏並不否認：“於峰，你應該感激我，我至少沒有叛你死罪。”
“你覺得我到了西姚頭村有活路？”
“至少你現在還活著。”
“哎，好吧。於夏，若是我有翻身之日，你就別再怪我這個做哥哥的不留情！”於峰幾乎是咬著牙說的這句話。
有那麼一瞬間，於夏心裏是悲傷的。於峰這句話，意味著他們兄妹倆從今以後徹底翻臉。
可是，這是他罪有應得。真正值得同情的人，是郭拽住大哥。
於夏走了。
黑暗的屋子裏，於峰的眼眸越變越狠。
一周後，西姚頭村。
於峰剛剛以知青身份被安排到這裏，郭拖住就來要人了。
“誰是於峰？”
“我是。”
“跟我走吧，你被安排到陶瓷廠了。”郭拖住麵無表情的說。
於峰沒有說話，隻能選擇跟上。
他現在根本沒有任何反抗拒絕的資格。
路上，郭拖住忽然走到於峰身側。
“於峰，你知道我是誰嗎？”
於峰冷笑：“如果我猜的沒錯的話，你就是郭拽住的弟弟郭拖住。”
這些自然都是朱東鎖告訴他的。朱東鎖說，陶瓷廠現在完全就是郭拖住一個人說了算。
郭拖住清冷笑笑：“你說的沒錯，我的確就是郭拖住。隻是可惜，嚴格來說，咱們都是拽住大哥的弟弟，但現在卻是絕對的敵人。於峰，你現在落在我的手裏，覺得我會怎麼對付你？”
於峰沒有接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