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些孤獨的走在顯得有些狹窄破舊的馬路上,身邊是那一個個神色匆匆快速走過身上包裹著厚重棉大衣的路人,呼呼的,陣陣寒風自遠處吹來,帶起了一大片枯黃的樹葉,林正不禁緊了緊身上破舊的棉衣,但是顯然身上的棉衣還是單薄了一些,淡淡的寒意透過棉衣上的縫隙直往身體上傳來,雙手合攏到嘴邊,微微的向手心吹了一口氣,白色的霧氣給已經被凍的有些麻木的手帶來了淡淡的溫暖,這就是冬天的柏林,一座寒冷的城市。

視線在那些還沒有關門的商店門上的招牌飄過,細細的在那各式各樣的招牌上尋找著自己需要的東西,路邊的商店看起來不算大,也很冷清,裏麵三三兩兩的站著幾個正在買東西的客人,這同時也是1977年西柏林的現狀,經曆了兩次大戰的日耳曼民族已經將祖輩積累多年的財富全部揮霍一空,就連國土都被戰爭的勝利者硬生生的劈成了兩個部分,聯邦德國和民主德國,而西柏林屬於聯邦德國,但是卻被敵對陣營包裹了,讓人感到悲劇的是,這個敵對陣營就是流著同樣血的國人,而且即使是在戰後有大戰時的敵人,美國人的支持,聯邦德國想要利用這短短的34年時間就徹底恢複過來根本就不可能,更何況僅僅隻在五年前聯邦德國還舉辦了一次勞民傷財的奧運會,雖說達到了提高國家知名度的預期目的,但是代價也花費甚多,奧運會並不是隨便一個國家就能夠隨便玩的起的,僅僅五年的時間聯邦德國才微微的恢複了一些元氣。

搜索的結果讓人有些失望,即使走遍了整個西柏林最為繁華的商業街,也沒有發現自己想要的東西,由於地理位置的關係現在的西柏林就像被封鎖了起來,地位十分的尷尬,就如同一座孤島,在圈外的民主德國的包裹下和蘇聯的高壓之下,雖說早就已經恢複了通行,但是由於冷戰形勢問題幾乎沒有多少的外來物品能夠進入西柏林,時尚完全和西柏林這半座城市沾不上邊,在那商店中隻是銷售著手工藝品,日常用品和一些食物,剩下的也就是那些二戰戰勝國傾銷進來的剩餘商品,這也使得以前的歐洲大都市柏林現在看起來很蕭條,隻是不知道一牆之隔的東柏林又會是個什麼樣子。

微微歎了口氣,抬頭看了看天空,已經看不到那蔚藍的顏色了,有的隻有那灰暗的色彩,讓人的心情一沉,那是一種淡淡的衰敗感覺,太陽已經漸漸的落下,林正已經在這幾條街道上忙碌了整整一個下午的時間,收拾好失望的心情,林正慢慢的走到路邊的一排長椅邊,靜靜的坐了下來,忙碌了一下午的雙腿瞬間一陣的酥麻,輕輕的揉了揉細細的腳,看著自己白皙的小手,林正不禁苦笑了一下,到了現在還是不太適應這具身體。

“吱呀....”沉悶的車輛軸承轉動的聲音自遠處傳來,那是一輛老式的裝甲車,從樣式看至少有二三十年曆史了,在裝甲車上站著一名身著灰色大衣的軍人,肩膀上還背著一把步槍,這是一名在西柏林街頭巡邏的美國軍人,從臉上那道顯眼的傷疤和年齡來看,這是一名有資曆的老兵了,就連眼神看起來都是冰冷的,在這個時代,在西柏林的街頭這種美國軍人隨處可見,不過從那軍人手中已經很久沒有更換過的破舊裝備來看,這支軍隊就如同一支身陷重圍的孤軍,如果戰爭爆發,估計西柏林是第一個被放棄的區域,這些軍人的命運.....當然那隻是如果而已。

站起身善意的對著那名美國軍人鞠了一個躬,在這種年代,除了侵略者每一個軍人都是可敬的,因為他們有勇氣進入生與死博弈的沙場,為了保衛自己的國家和信念而不惜浴血戰鬥,更何況這還是位於兩大軍事集團戰略焦點的西柏林,到這裏當兵更需要勇氣,有些錯愕的看了林正一眼,似乎沒有想到林正會做出這種動作,畢竟在德國人眼裏他也是屬於侵略者的存在,在戰後德國人真正厭惡的是希特勒,但是對於這些美國人,德國人也不會給多少好臉色,但是片刻之後他反應了過來,對著林正爽朗的一笑,之後站直身體對著林正標準的敬了一個標準的軍禮,然後就這樣站直身體隨著那緩緩前行的裝甲車慢慢的消失在街頭,目送著軍人的離開,林正低聲輕笑了一下,拍了拍剛剛沾在身上的灰塵,有些悠然的繼續向前走去,在沿街的店鋪中尋找著自己需要的東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