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維明已經死了。
如今還活著的許願者隻剩下兩個,這一切終於要結束了嗎?
狗大奄奄一息的躺在王小裏懷中:“變色狗哥哥,千萬不要把這件事告訴姐姐。”
王小裏:“你為什麼這麼傻?我不是叫你不要靠近嗎?”
狗大的耳朵裏流出黑色的液體,似乎是已經聾了。
狗大:“狗大答應過姐姐,會照顧好弟弟妹妹,可狗大沒有做到。”
王小裏輕輕擦去狗大臉上的血塊,嗚咽著說不出話。
狗大:“狗大是壞孩子嗎?”
“你不是,你是最好的好孩子。”王小裏:“別想別的了,睡吧,睡一覺一切就會好起來的。”
那場爆炸引起的火蔓延到了整個地下垃圾填埋場,有毒的濃煙在天花板下集聚成黑色的汪洋。
張維明、狗大、二狗,狗三還有其餘的孩子們,都埋葬在這火海中。
許願者還剩一個,那就是狗剩子,她是最後的獲勝者,她的願望將會被聖禮之杯聽見。
聖禮之杯。
讓我們向你獻禮。
讓我們向你致敬。
讓我們向你許下最衷心的願望。
為你的神聖而歌唱。
為你的光耀而舞蹈。
玫瑰與月季,
我選擇玫瑰。
深紅和墨綠,
我更愛那一抹淺藍。
當所有人向你高呼的時候,
我將獻上那淺藍色的刺玫。
而你,
將實現我的願望。
王小裏吟唱著那首怪異的詩歌。
按照詩歌的描述,在這場儀式中,最後向聖禮之杯獻上淺藍色玫瑰的那位將會是狗剩
子。
做到這種地步,縱使有萬般的無奈,但王小裏起碼沒有違背自己向狗剩子許下的諾言,可他也高興不起來。
該動身了。
王小裏最後看了一眼那座在烈火中熊熊燃燒的垃圾小屋,默默地轉過身去。
東城區西大街第三街道406室。
還沒進門王小裏就聽見屋裏的歡笑聲。
這兩人在聊什麼?聊的這麼開心。
在王小裏的印象中,不管是狗剩子還是杜濤,他們都不是那種會笑的如此開懷的人。
狗剩子經常皺著眉,因為長年累月的保持著同一個表情,她的兩個眉毛幾乎就要擰到一起了。
杜濤偶爾會笑,不過那是冷笑,尤其是他在跟王小裏找茬的時候。
推開門,兩人的笑聲戛然而止。
杜濤還是那張讓王小裏頭疼的厭世臉,狗剩子的笑收斂了許多。
兩人麵對麵坐著,桌上擺著一堆瓜子殼。
“你來了。”狗剩子起身迎向王小裏:“我們正在聊你呢,杜濤和我講了許多有關你的事。”
“但願他能講些好話。”王小裏瞥了一眼杜濤。
狗剩子笑了笑。
“你看我有什麼變化嗎?”
狗剩子張開雙臂,站在王小裏麵前。
“嗯……”王小裏上下打量了一會兒:“洗了個澡,變幹淨了。”
“嘁。”狗剩子翻著白眼:“你看我的頭發。”
狗剩子一貫戴著的裹頭布沒了,她的頭發被梳理成幾根細綹卷在一起,然後一圈圈盤在她圓溜溜的後腦勺上,像是一朵
綻放的花。
“很適合你,你自己梳理的嗎?”
“怎麼可能,是杜濤幫我弄的。”
“他?”王小裏一臉的難以置信:“他一個大男人還會這個?”
狗剩子拉住王小裏的手:“我正有個秘密要告訴你。”
“嗯嗯。”杜濤極其刻意的清了清嗓子。
“算了。”狗剩子朝王小裏快活的眨了下眼睛:“這個秘密還是留著你自己去發現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