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不來就不來唄!至於哭嗎?”傅譯喟然長歎一聲,“我要是你,我就抓緊時間,用盡畢生所學,征服狄誌傑。”
蘇荷舉起左手按住胸口,那裏還殘留陣陣餘痛。她深深喘了幾口氣,放低聲音說道:“你在胡說什麼?”
傅譯逼視蘇荷的眼睛,麵露懾人之色。“愛情使人降智,說不定他一上頭,就不查克古拉了。”
聽他說完,蘇荷好像想到什麼似的笑出聲來。
“從古至今,沒有幾個男人逃得過美人計。”傅譯淺淺地一笑,“姐姐,狄誌傑歲數是大了點兒,但架不住老男人會疼人呐!”
“別叫我姐姐。”蘇荷說罷,後退兩步,轉身準備離開。
“姐姐。”傅譯叫住她,“快拿主意吧!你真的沒有多少時間了。”
蘇荷沒有回頭,她一秒鍾都不想停留。
大件物品寄存處是離開超市的必經之路。傅立春坐在櫃台後麵的萬向輪轉椅上,小口啜著綠茶。一抬頭便看到蘇荷快步走在前,傅譯追趕似的緊隨其後。
“來來來,你倆過來。”傅立春把手抬到胸前,揮舞
兩下。
“二叔。”
“都什麼時候了,你還有時間當渣男?”說這句話時,傅立春的眼睛直勾勾地盯著站在傅譯斜後方的蘇荷。
“想哪兒去了。”傅譯脫口而出,“我倆是純潔的染友。”
“又要Cosplay紅綠燈啊?”
傅譯輕輕搖了搖頭:“青雲觀的道士給我算了一卦,說我染紅發能考上重點大學。”
“小小年紀跟誰學的封建迷信?”傅立春無法理解地皺緊眉頭,“算卦不得花錢呐?家裏有多少錢夠你敗?”
“又沒花你的錢。”傅譯舌頭頂腮,一臉的不服氣。
傅立春一邊臉扭曲,快速掃了一眼蘇荷,然後喃喃道:“抱來的孩子養不熟。”
蘇荷對兩人的談話置若罔聞,她的注意力始終在傅立春身後的白色泡沫箱上。那是一個再尋常不過的快遞箱,如果沒有聞到腐爛氣味,蘇荷根本不會留意它。
“現在還能買到船票。”傅立春掏出手機,“6點30,望江——容城,你跟我一起去。”
“我不去。”傅譯斷然拒絕。
“你姑姑結婚,你不去?不像話。”
“就不去。”
一個不好的念頭在腦中疊湧,蘇荷思量再三,終於還是開口問道:“那是什麼?”
傅立春順著蘇荷的目光回頭看了一眼。“海鮮,昨天下午送來的,一直沒人來取。”
“我說咋這麼臭呢!”傅譯捂住鼻子,“我還以為是你口臭呢!”
傅立春剛想開口就被蘇荷打斷了
。“聞著不像是海鮮。”
“打開看看,要是便宜貨就扔了吧!何必放這兒熏人呢!”傅譯一邊說一邊向泡沫箱走去,“有錢燒的,買完東西還能忘。”
很快,箱子打開了,裏麵是一隻斷手。無名指上佩戴著一枚很老派的戒指。
一瞬間,蘇荷腦袋嗡嗡作響。她越努力睜大眼睛,視線越模糊。
在她的記憶裏,那枚戒指從未離開過爸爸的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