屬於他的、男性的味道一下湧進鼻腔,霸道又蠻橫地侵占了她全部的味覺。
麻痹了她的神經。
側邊的臉上,甚至能感覺到他臉側皮膚的溫度。
這猛不丁的一下,已經超出了預設的安全距離。
蘇杭用了點力氣,才從椅子上站起來:“你來吧,我去上一下洗手間。”
她走得很自然,桌上沒誰看出什麼來。
不過蘇杭沒再回去牌桌上,她上了樓,套上衣服,趴在舅舅家二樓客廳的陽台上往下看。
院子裏人來人往,打牌的打牌,打麻將的打麻將,大大小小的孩子們穿梭其間,偶爾“怦”朝地上扔個響炮,惹來大人們一頓驚罵。
一來一度的熱鬧,滿滿都是人間氣息。
看了一會,她笑笑收回目光,在旁邊的搖椅上坐下。
徐行之上來尋她,看到的就是她閉著眼悠然自在地躺在那,溫暖的陽光照在她身上,草綠的大衣衣擺微微撒開,袖中伸出半截手指,粉嫩、修長。
熱鬧之中,獨屬於她的安靜與美麗。
他不由停住了腳,然她已經聽到動靜,微微轉過頭來。
姿勢未變,她衝他笑了笑:“你怎麼也上來了?”
徐行之若無其事地繼續向她走過來,“你一直不下去,我老贏他們就不跟我打了。”他語氣無辜地說著,靠在門邊看著她,“天氣雖然不冷,但你這麼躺著還是容易感冒。”
聽著挺一本正經的,就那平板板的語氣像是背書。
蘇杭攏了攏衣服,笑說:“我知道,我就躺躺。”投桃報李,她決定也關心一下他,“你是不是很不習慣?”
“什麼?”
“家裏這麼多人。”
“還好。”徐行之語氣平淡,聽不太出他是真的還好還是單純的客氣。
“我覺得挺麻煩的。”蘇杭將心比心,她家親戚人都不壞,就是喜歡用他們的人生經驗說教,也愛八卦,然後表姊妹們又一個賽一個的會鬧騰,蘇杭算是熟悉了都應付不來,徐行之就更加了,“等會吃飯,他們肯定會勸你喝酒,你就直接像以前一樣說自己不能喝就好。放心,我爸媽不會揭穿你的。”
這次拜年,蘇爸蘇媽不放心,也和他們一起來了。
徐行之應得好好的:“好。”
然後吃飯的時候,舅舅們讓他喝酒,他果然乖乖地說他喝不了,不能喝。
舅舅們也沒深勸,矛頭一下對準蘇杭:“那杭杭你替他喝一杯。”說著還提起以前,“想那會你為了幫你爸爸擋酒,撩起袖子捧過碗就跟我們一碗一碗幹,把我們幾個都幹倒了,你還幫著你外婆從山上挑了擔柴回來。”
二舅舅幫腔:“以前護父,現在到了你護夫的時候了。”酒杯往她麵前一豎,“來,陪舅舅們幹兩杯。”
蘇杭:……
她那黑曆史差不多年年提,年年都引得大家驚歎,然後作為她能喝酒的證據勸她酒。
蘇杭有時候會應,有時候隻笑笑不喝也沒誰硬說她。
這一回她頭次帶“新婚丈夫”上門,屬於拜新年,推托不得,蘇杭估摸著舅舅們的酒量,想著怎麼的也能應付過去,便痛快地拿起杯子,笑盈盈地說:“行呀,我替他喝。”
可她忘了,舅舅們年紀大了是喝不了多少,表哥表弟們都長大了呀。
所以,徐行之沒醉,她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