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行之大概是已經睡了。
蘇杭沒想吵他，懶洋洋撐坐起來，去廚房給自己重新倒了杯水，感覺頭暈，她坐在餐桌前慢慢把水喝了。
整個過程裏，她連燈都沒開，也沒弄出什麼太大的聲響，但徐行之還是感覺到了。
她喝了水，正趴坐在桌邊醒神，就見另一邊房門大開，他走了出來。
客廳燈隨之亮起，蘇杭不太適應地埋頭閉了閉眼睛。
他看到後，又重新調了燈光，然後才走過來。
“醒了，餓嗎？”他問。
蘇杭想搖頭來著，但想到他個很少下廚的人，特意做東西給她吃，又等到這時候……那搖到一半的頭就硬生生頓住，撐著額頭，微側了臉看他：“還有吃的嗎？”
他笑了笑，燈下的神色很有些溫和：“有，廚房裏一直給你溫著的。”
蘇杭實在懶怠動，隻好當個衣來伸手飯來張口的懶客，等著他將吃的都拿上來。
菜還不少。
蒸香腸、辣椒炒肉，還有個加了火腿片的三鮮湯。
菜的分量都不算多，但她一個人也吃不完。
“青菜不太好了，我重新給你炒一個？”
蘇杭搖頭，接過他遞來的筷子：“有湯就可以了，我吃不了多少。”頓了一下，“你吃了嗎？”
徐行之說：“吃過了。”
蘇杭就沒再說什麼，默默端碗吃飯。
她能確定，這些菜實打實都是徐行之做的，因為香腸切得厚薄不均，辣椒炒肉炒的是牛肉，有些老了，味道淡不說，吃起來還略有點費勁。
三鮮湯裏的火腿片像是國外的熏肉片，味道怪怪的。
蘇杭很努力地想把東西都消滅完，最後實在扛不住，就著唯一還算合味道的香腸吃了半碗飯，喝了點湯水，放下了碗。
她吃飯的時候，怕她不自在，徐行之去了客廳，坐在沙發上看手機，等她吃完站起來要收碗時，他走過來攔住她：“我來吧，你去休息。”
“沒事。”吃了東西，蘇杭感覺自己舒服了些，“我來就好。”
徐行之沒跟她爭，在一旁鼓搗半天，等她收拾完出來，他給她端來一杯顏色有點淡綠的茶水：“喝點這個，可以助消化。”
哎，太周到了。蘇杭感覺曾因懷疑他是戀愛腦而略冷下去的心又變熱乎了。
何況胡筱語質疑她的時候，他也是毫不猶豫站她身邊，為她說話。
時間太晚，有些話也不好說，蘇杭沒問杯子裏的是什麼，接過來在沙發上坐下：“謝謝。太晚了，你先去睡吧。孫遙一早做手術，我沙發上坐坐，天亮就過去。”
徐行之沒動，也沒說話。
蘇杭端著水喝了兩口，感覺有些不對，抬頭看向他。
徐行之靠在桌邊，也正看著她。
她頓住，雙手握著杯子無意識轉了轉，垂眸問：“怎麼了？”
徐行之撐著桌麵的手微微用力，過了會，他問：“蘇杭，你想跟我離婚嗎？”
蘇杭心裏一緊：“怎麼突然問這個？”
徐行之笑了一下，她睡醒後沒怎麼整理頭發，所以頭上有些毛燥，但這無端端讓她添了點懵懵然的可愛。
可惜……想到駱秋聲給她發的語音，而她對他毫無解釋，心口處就脹脹地痛了起來。
忍不住抬手揉了揉，他冷淡地說：“也不突然吧？駱秋聲不是說要給你介紹鮮肉小弟弟麼？你可以試試，如果成了，盡早告訴我，我會安排離婚的事。”
他說：“秦牧生說他對你的感情是一種愛情的錯覺，也許我們兩個也是吧，先前說的試一試，你不用當回事，有好的對象，有更合適的人……我不會阻攔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