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空下著雨,海音站在雨中,奇怪的是她身上沒有長出藍色鱗片了,周邊的世界昏暗,像是遠離人煙,她踉蹌的走了幾步,世界突然變了。
在扭曲的空間裏,海音四處遊蕩,她穿著白色裙子,濕漉漉的衣服貼在身上,有涼意襲來。
她七拐八拐的走過扭曲的世界,在一片空白的空間裏看見一雙蔚藍的眼睛,不是熟悉的調侃神色,他的眼神哀傷充滿落寞、孤寂,他是她見過的最好看的人類了。
白色的頭發柔順的垂下,海音與他四目相對,她的胸腔裏好像有什麼東西在跳動,她靠近眼前這個與她認知裏極其不相符的人,每走一步她的身量就長幾分,直到瘦弱的身體變得高挑,幹癟變得豐滿,她才走到他的麵前,五條悟的麵前。
“你怎麼了?”
她的聲音宛如箜篌一般,悠揚動聽,語境中的空靈之感,又不像是人類能發出來的聲音。
這個‘五條悟’沒有理會海音的詢問,他語氣輕聲柔和想對海音說什麼,他哀傷的眼神從始至終的注視著海音,她卻什麼都聽不到了。
空間再一次扭曲,她什麼都看不見,前麵蜿蜒產生一條路,海音踩了上去,這是實質的,她一步一步的遠離這裏,似有察覺般,她轉身看著後麵,那個‘五條悟’就在身後看著她離開。
她每走一步,身體就開始縮小,唯一不變的是‘五條悟’的眼神從未從她身上離開。
海音走到大門前,一隻腳準備跨越,突然頓住,她收回邁出去的步伐,她轉過身對遠處的‘五條悟’說了一聲:“再見”
也沒有聽到‘五條悟’的回應,海音回到了她該去的地方,視線裏一片光明,卻不刺痛,海音有些好奇的看著周圍的景象,等視野裏的白全部消退,海音就看見離她極近的男人。
他閉著眼睛,雪白的睫毛就像蝴蝶一樣微微晃動翅膀,眉頭微微緊促,好像睡的並不安穩,海音又靠近了些,他們的鼻尖剛好碰到,她的手輕輕的拍著五條悟的背,他們的身體微微貼著,感受到屬於人體的溫暖,五條悟也平靜了許多。
時間跳著舞,躍進下一個舞池,陽光灑在五條悟的身上,就像是如有實質般,他的身體好像在發光,海音這樣幻想的著,屬於太陽的精靈就睜開了他的眼睛,蔚藍的眼睛迷茫的在視野裏尋找可以落腳的地方,他看著海音,他沒有說話,海音就沒動。
緊接著他用力抱緊了海音,把頭埋在海音的脖頸處,呼吸揮灑,有點癢。他有力的手臂把海音圈住,原本就有些親近的距離變得毫無縫隙,海音雖然不理解,還是拍了拍五條悟的背部以示安慰。
一片雪花落在地上的時候會消失,想要留住冬天的人就會伸手去抓空中的雪花,而這樣結果往往是曇花一現,不真實。
他好像夢見什麼可怕的東西了,天不怕地不怕的五條悟,也會做噩夢嗎?雖然知道這是人之常情,但是一想到是五條悟做噩夢嚇成這樣,海音忍不住笑了起來。
不過幾個瞬息,五條悟就平靜下來了,他放開了海音,沒有用奇怪又複雜的神情看著海音,而是跟平常一樣,調侃海音:“昨天海音是又哭又鬧,求老師別放棄你”
按照剛剛的情況,又哭又鬧的分明是五條悟,海音不準備理會五條悟的無理取鬧,她直起身,準備回自己的房間,是的,五條悟把海音抱到他自己的房間了。
海音沒離開床的範圍,就被一股力扯回床上,五條悟抓著她的手,看著海音呆愣的神情,他的食指戳了戳海音的額頭,海音才回過神,他把海音右手的手鏈拿掉,語氣是一如既往的不正經:“我給你帶了一套新衣服,這手鏈就不適合戴在手上了”
昨天五條悟回來的時候,衣櫃已經變得整齊了,但是他還是發現衣櫃裏少了幾件衣服,幾乎不用他去查證就想到是海音拿走的。
海音點點頭,麵對五條悟她一向沒什麼話語權。
五條悟就像是想到什麼好玩的事情,嘴角輕輕勾起,看起來就不像什麼好人,又貼心的加了一句,“記得,要好好跟朋友相處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