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潮汐般絢麗的聲音在身後響起,海水在沸騰,在期盼,海音不明白這是什麼預兆,有人在叫她。
但是她聽不清楚。
一個模糊的看不清麵貌的金發男人來找她,他的手指修長而白皙,穿著洛可可服飾風格的衣服,他的袖口是像黃金一樣的顏色,腰間還佩戴一把劍。
模糊不清的人在說話,他說:“……以後去我的國家生活吧!”
海音想拒絕,一旦這樣的念頭出現,腦袋就感到鈍痛,即使是這樣,海音還是咬唇想要拿回身體控製權。
我要拒絕……我要拒絕。
那個不知道名字的女人,卻輕柔的牽上他的手,似乎是回應。
霎時,海水沸騰,似要流到人間,下雨了。
金色的麥田被雨水浸濕,那個金發男人似乎也沒想到會下雨,拉著海音在雨裏狂奔,他跑的太快了,雨水打滑。
腳底傳來劇痛,海音癱坐在泥濘裏,渾身黃土,金色的麥田被海音的頭發染紅,變成一朵朵紅色玫瑰。
金發男人似乎也沒預料到這樣的情況,他伸出手想拉起海音。
海音卻不想握住他的手。
他的左手很幹淨,而他的右手一直窩在腰間,是三秒就能拔出劍的距離。
他不真誠。
他不真誠。
海音無意識呢喃,他一定不是真誠的人。
天空被剪刀剪碎,露出裏麵染血的衣裙,海音的手還在泥土裏,眼前的金發男人好像生氣了,他拔出劍。
泛著寒光的一麵,照射出他的眼睛,是深邃藍色的眼眸。
有著大海一樣眼睛的人,為什麼是惡魔?
海音起身,懶懶躺在海音身邊的悟貓睜開狹長的貓瞳,慢慢變圓,貓瞳裏是海音的身影。
海音理好頭發,就去洗漱,那個麥田裏倒下的玫瑰……
她已經夢到她好幾次了。
今天的悟貓有些不安分,它靠近海音的腿,輕聲喵叫,似乎想要跟她一起出去。
海音摸了摸悟貓的頭頂,‘我很擔心悟會再次受傷,所以今天在家裏等我好嗎?’
悟貓的貓瞳一眨不眨的看著海音,半晌,邁著優雅的貓步回到床上了。
穿上白色的衣裙,海音就出門了,今天的陽光很好,所以海音並沒有帶雨傘,漫步在校園裏,清閑的感覺油然而生。
即使這樣的心情隻存在片刻。
塞繆爾·梅西耶站在海音麵前,他等海音很久了,今天的他沒有穿高專的製服,他穿著自己的衣服,新古典主義的白色襯衫,外罩格紋馬甲,他的外套很大,風一吹就像蝙蝠的翅膀一樣,下身是修身的西褲。
黑色的短發在風中不羈的吹著,紫色的幽瞳專注的看著指尖的火苗。
“不去告別嗎?”
海音想了想,認真點頭,走向另一條路,塞繆爾·梅西耶跟在海音身後,相似的立體的眉目,類似的穿著,站到一起的時候,幾乎看不出他們才認識幾天。
陽光透過樹葉的間隙落在塞繆爾·梅西耶身上,指尖不耐的燃起火苗,想要用自己的火代替刺眼的陽光。
海音抱著寫字本和筆慢悠悠的看著高專的風景,時間是過得很快的,總是有一種跟在時間後麵奔跑的感覺。
用眼睛記錄,用魔法重現時間,未來和過去之間隻隔著一麵鏡子。
鏡子能清晰反照出海音的麵容,卻不透光。
很快,他們就到操場了,真希提著薙刀朝前劈去,勢如破竹,一出即斬,真希的攻勢一直很漂亮,猛如虎,收勢穩,動作如行雲流水般好看。
塞繆爾·梅西耶拿著本子和筆,海音則專注的為真希鼓掌,聽到掌聲的真希有些詫異的說:“你怎麼才醒?”
真希眼神往後瞥,“來對練”
海音沒有同意也沒有拒絕,就衝著真希笑,剛剛一直專注的揮刀,真希這才發現今天的海音穿著私服,她不是來訓練的。
這樣的白色衣裙,這樣似乎沒有見血的笑容,被陽光折射,就像是她們初次見麵一樣。
真希壓住心裏的怪異,說:“你今天有任務嗎?”
海音點頭,指了指自己和身邊的塞繆爾·梅西耶。
真希沉默,穿著私服的海音,穿著複古華麗西方服飾的塞繆爾·梅西耶,一點都不像是出任務的樣子。
更像是約會。
塞繆爾·梅西耶從剛剛開始就一直很安靜,海音拿回寫字本和筆,‘他們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