黃皮子嚴肅道:“你懂,你去摸。”
那土匪慫了,“黃哥,我怕被大掌櫃剁手。”
老婦人適時道:“我來替你們摸。”
磕頭的婦人連忙起身,背對著這群漢子,由老婦人摸-胸,她確實在哺乳期。
知道那群人不易糊弄,老婦人避著他們沾了些奶水,土匪們才信了,願意放人。
撿回一條命,婦人慶幸不已。
黃皮子似乎已經見慣了她們的套路,又指著另一名婦人問:“你呢,莫不是跟我說你現在懷上了?”
本以為那婦人會惶恐,哪曉得她竟然笑了
起來,應道:“我是個寡婦,若懷上了是會被戳脊梁骨的。”
黃皮子很滿意她識相。
誰料那婦人繼續道:“我譚三娘今兒願意跟諸位好漢上山,反正以前嫁過四個男人,結果四個都是短命鬼被我克死了。
“我老娘跟我說,得找個命硬的男人,諸位幹的是刀口上舔血的營生,想來都是命硬的漢子,我譚三娘就想來找個男人做丈夫。”
此話一出,在場的男人們集體嘩然,紛紛離她遠了些,生怕被她給克死了。
接下來輪到梁螢,她忽地咳嗽起來。
人們見她臉色蠟黃病態,無不嫌棄。
這不,有人問:“黃哥,你這都是什麼眼光,撈了這麼個玩意兒來?”
黃皮子也有點鬱悶,指著梁螢問:“你身上是不是有毛病?”
梁螢故意在他們跟前咳嗽了半晌,才喘氣道:“不瞞諸位好漢,奴家、奴家有癆病在身,怕是活不久了。”
那“癆病”二字猶如一道驚雷劈進人群裏,把他們炸得老遠。
所有人都恐慌地捂住口鼻,嫌棄至極。
眾人皆知癆病會傳染,方才黃皮子抓的她,現在他渾身都不對勁,手一個勁兒在衣裳上擦拭,仿若她是瘟疫一般。
有人道:“這女人要不得。”
另一人道:“反正都活不長了,不如殺了吧。”
梁螢:“!!!”
說好的同情心呢?!
方才見老婦人這般破口大罵他們都不還口,又見其他婦人哭求也都心軟放人,為什麼落到
她身上就變卦了?!
她心下不由得著急,咳嗽道:“奴家病痛纏身,已經沒有幾天的好日子了,好漢們把奴家抓上山,也無甚用處,還求好漢們饒了奴家一命,放了奴家罷。”
黃皮子聽出她的口音,問道:“你是從京城來的?”
梁螢回道:“京中生變故,奴家是避難出來的。”
“去往何地?”
“蘇昌,奴家有表親在那邊的,前去投奔。”
“可有路引?”
梁螢心中一咯噔。
她沿途從未被官府查過路引,結果竟然被土匪查,這都是什麼鬼世道!
見她一直未吭聲,黃皮子生了疑,不耐煩問:“你的路引呢?”
梁螢遲疑了許久,才忐忑地把包袱裏的路引取了出來。
本以為他們認不出來,哪曉得這群土匪人才濟濟,黃皮子接過手看都不看就扔給了一個穿藏青色衣裳的土匪。
那土匪仔細辨認了一番,才道:“黃哥,是假的。”
梁螢心想,完了。
果不出所料,黃皮子道:“不老實,拖下去殺了。”
這話把梁螢嚇得腿軟,連忙失聲道:“好漢饒命!好漢饒命!奴家沒有病,奴家能吃能睡能跑能跳什麼活兒都能幹!”
黃皮子雙手抱胸問:“你能幹什麼活兒?”
梁螢的求生欲極強,忙狗腿道:“奴家雖然幹不了重活兒,打雜總行,能伺候人!”
聽到她說能伺候人,黃皮子問:“你能伺候人?”
梁螢連連點頭,忽悠道:“以前在大戶人家當過
差!”
一土匪說道:“這丫頭片子瞧著年歲不大,卻是個機靈的,把她送到秀秀屋裏調-教調-教,保管得用。”
梁螢還以為他口中的秀秀是個女人,又怕自己命喪當場,當即便應道:“奴家願意!端茶遞水洗衣做飯暖床都行!”
黃皮子“嘖嘖”兩聲,下流道:“秀秀二十出頭的小夥兒,正是血氣方剛的時候,是該給他弄個娘們兒去暖暖被窩了。”
此話一出,梁螢的表情裂開了。
一個大老爺們叫秀秀,是不是有大病?!
在她如被雷劈之際,寡婦譚三娘不禁生出濃厚的興致,自薦枕席道:“這女娃瞧著身板單薄,應受不住那血氣方剛,不若就讓我去,我去暖被窩。”
話語一落,眾人集體恐慌,七嘴八舌道:“這婆娘克死過四個男人,斷不能送到大掌櫃那裏去!”
“對對對,咱們大掌櫃才二十出頭,萬一被她克死了咋辦!”
“是啊,大掌櫃十裏八鄉一枝花,斷不能被她給糟蹋了!”
譚三娘:“……”
梁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