螢命人把司農寺的人叫來,交給他們培植白疊子的事,打算把棉紡業扶持起來。
隨後又處理了些許政務。
快到正午時分,忽聽譚三娘來報,說甄氏進京了。
梁螢歡喜不已。
下午晚些時候甄氏進宮來,梁螢問起東州那邊的學堂情況,甄氏說道:“已經開辦得差不多了。”又道,“我留了人繼續往梁州和青州等地開辦過去,得費些時日。”
梁螢輕輕撫掌道:“難為你跟陳安兩地分居。”
甄氏笑了笑,“前陣子我聽說陛下頒布了女子也可入仕的政令,底下的女郎們高興壞了,個個都摩拳擦掌躍躍欲試。”
梁螢:“那敢情好,就怕她們沒膽量來呢。”
當即同她說起國子學裏的王二娘等人,可見也是下了恒心的,居然咬牙堅持了下來,著實難得。
聽到這話,甄氏欣慰道:“俞州東州等地還好,因著是自己人,知道宗旨是什麼,隻是這京城裏到底不一樣,那兩位女郎要在這群酸儒手裏立足,可著實不易。”
梁螢:“如今你來了,便入職司業如何,你與武安共過事,有過磨合,想來能很快適應下來。”
甄氏應道:“待我在京中習慣一些時日,我怕上手不了。”
梁螢打趣道:“你怕什麼,有陳安給你撐腰,那幫老迂腐不敢刁難你。”
甄氏掩嘴笑,“我若靠他,隻怕被他埋汰。”
梁螢:“他若埋汰你,我就埋汰他。”
此話一出,兩人皆笑
了起來。
比起武安,梁螢跟甄氏相處得更輕鬆自在一些。
武安說什麼都是皇室貴族,身份擺在那裏,且又是長輩,多少還是有點約束感。
兩人在宮裏嘮了許久,最後是陳安前來接甄氏回去的。
在回去的路上,陳安發牢騷道:“你們倆嘮什麼呢,我跟你夫妻兩地分居這麼久,都沒見你這般歡喜。”
甄氏打了他一下,“合著陳尚書還吃味了?”
陳安撇嘴,握住她的手道:“我們回去得好好嘮嘮。”
甄氏這才正經起來,說道:“待我歇陣子,便去國子學入職司業,你意如何?”
陳安“喲”了一聲,“甄司業不得了,一來就是從四品下的官階,這可是多少人一輩子都爬不到的地位。”
甄氏:“聽你這般說,以後我出門都得橫著走了。”
陳安打趣道:“那可不,頂頭是武安長公主,背後又有女皇陛下,誰敢惹你甄司業。”
甄氏掐他道:“你若敢埋汰我,聖人就埋汰你。”
陳安板臉道:“你這不是公報私仇嗎?”
甄氏:“就要公報私仇爬到你頭上。”
陳安攬住她的肩膀,“回去好好嘮嘮。”
夫妻二人在馬車裏打趣對方,一路走來感情愈發深厚情濃。
或許對於甄氏來說,唯有勢均力敵的感情,才能走得更長遠與堅定。
沒過幾日她入職國子學,承司業一職,輔助武安從事。
因為自己淋過雨,知道女子入仕的艱難,所以她對王二娘她們格
外關照,處處維護,讓兩隻雛鳥更加堅定勇往直前。
閑暇的時候甄氏也會進宮陪梁螢嘮一些入職後的瑣碎,二人會吐槽朝廷裏那些酸儒的行事作風,各種埋汰。
眨眼間到了年關,正是朝廷忙碌的時候。
這日朝會,百官正在乾政殿討論一項政務,趙雉素來對那些枯燥乏味的政事沒有任何興致,聽著聽著忽然覺得心煩。
他壓下那種奇怪的翻湧,起初還以為是早食吃得太多有點反胃,不曾想坐著愈發覺得心裏頭厭煩。
特別是看著底下周尚書那張唾沫星子橫飛的老臉,他皺了皺眉,沒由來的一陣反胃,湧起了一陣酸水。
趙雉默默地忍了會兒,結果沒忍多久,終是憋不住從袖袋裏取出手帕起身出去了。
他突如其來離場,令百官愣住。
梁螢丈二金剛摸不著頭腦,忙起身出去看情形。
李疑等人也是大惑不解。
外頭的冷風令趙雉昏沉的頭腦稍稍清醒了些,他實在覺得胃裏翻湧得厲害,用手帕掩嘴躬身幹嘔。
卻什麼都吐不出來。
胃不大舒服,他索性坐到台階上緩緩。
梁螢的聲音在身後響起,問道:“趙雉你怎麼了?”
趙雉扭頭,猝不及防看到她身後的文武百官,被嚇得抖了一下。
媽的,這麼多人圍觀,嚇死老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