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妻倆大眼瞪小眼。
梁螢被陣痛折磨得毛躁, 罵罵咧咧道:“別他媽囉嗦,趕緊的!”
趙雉沒得辦法, 隻得命隨行的人們把外衣脫了牽開組成人牆遮擋。
隨行的禁軍們把產婦圍在中間, 背對著他們用衣物支起帷幕遮掩生產場景。
宮人把羊絨毯覆蓋到梁螢身上,趙雉硬著頭皮脫她的褲子接生。
在場的禁軍們雖然身經百戰,哪裏又經曆過婦人生產的情形, 聽到梁螢的叫喊聲, 全都嚇出雞皮疙瘩來,個個緊繃著神經, 活像自己生孩子那樣手足無措。
站在不遠處的奉三郎手握佩劍, 額上嚇出一層細密的冷汗, 心急如焚卻束手無策。
這群殺人無數的老爺們兒第一次親自迎接新生命的到來, 那種心靈衝擊是巨大的。
特別是趙雉, 他滿手血腥, 身上背了無數條人命債,現在親手迎接自己的孩子降生,看到頭冒出來時急得不行。
宮人在一旁高呼道:“陛下再加把勁兒, 頭出來了, 頭出來了!”
梁螢得到鼓勵, 忍受著折磨, 隨著陣痛用力。
胎兒的頭部分娩出來後她明顯感覺輕鬆了一頭, 咬牙問:“出來沒有?”
趙雉接著血腥慌忙應道:“頭出來了, 身子還沒出來!”
梁螢著急道:“你給我拔出來!”
趙雉整個人魂兒都飛了, 脫口道:“這哪能拔?!”
前麵的奉三郎背對著他們道:“不能拔,陛下得
用力生,得用力!”
宮人連忙鼓勵她再加把勁兒。
幸虧梁螢給力, 一群毫無接生經驗的人硬是稀裏糊塗把孩子給接生出來了。
大片潔白的棉花在微風中搖曳, 隨著一聲啼哭傳來,預示著新生命平安降生。
那孩子滿身血汙,炸啦啦哭嚎得厲害,是個閨女。她手握成團,死死地拽著臍帶,另一端連接著母體,被羊水泡得發白。
宮人忙用事先準備好的柔軟衣物將她包裹好,趙雉高聲道:“拿剪子來!”
事發突然,哪有什麼剪子,奉三郎急道:“沒有剪子,隻有劍!”
趙雉:“拿劍來!”
內侍連忙把奉三郎的佩劍送了過來。
趙雉顧不得那劍殺了多少人,隻粗粗在衣裳上擦了擦,麻利地割斷了臍帶。
宮人當即從衣裳上抽取一截綿線把臍帶的頭紮了個結。
結果那孩子還死死地抓著連接母體的那截臍帶,趙雉隻得小心翼翼掰開她幼嫩的指頭。
雖然孩子分娩出來了,但事情還沒完,臍帶的另一頭連接的是胎盤,還在子宮裏,需得排出才行。
方才趙雉手忙腳亂,現在鎮定多了,邊安撫梁螢的情緒,邊鼓勵她繼續用力。
在梁螢娩胎盤時,內侍把孩子抱給了奉三郎,得過來幫忙收拾殘局。
奉三郎跟接燙手山芋似的把衣物包裹的嬰兒接到手裏,怕小祖宗受涼,解開衣袍將其藏進懷裏,貼著胸口。
那孩子被羊水泡得發白,一點都不皺巴巴,眉
清目秀的,瞧著好看。
奉三郎一把年紀了許久沒抱過這麼軟糯的小東西,隻覺稀奇。
誰知下一刻,忽覺手心一熱,他“哎喲”一聲,失措道:“這小祖宗應是拉了胎便!”
宮女忙過來處理。
另一邊的梁螢總算把胎盤完整分娩出來。
趙雉沒見過那玩意兒,硬著頭皮檢查了一番,便命宮女收撿好,要拿給劉軍醫他們看,怕遺漏了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