哢嚓——
白衣青年彎下腰折下金屬地板上陡然急速生長的血紅色彼岸花。
彼岸花瓣尚未完全舒展開來,被白衣青年捏在手中不久後卻變得愈發妖嬈,白衣青年垂眸看向自己的手指,果不其然,彼岸花的根莖仿佛自動帶有吸盤似的,正在源源不斷地吸食著白衣青年的鮮血。
突然,掛在手腕處的金眸陡然有程序數字浮現,那朵被白衣青年捏在手中的彼岸花像是失去生命力一般化作塵埃消散在空氣中。
盯著空落落的手心,白衣青年的思緒隨著彼岸花塵埃一同飄遠——
那是一個很平常的下午,他剛從一個S副本打完出來。
卻在自己的房間內看到了滿屋盛開的彼岸花,而在彼岸花的最中心坐著一個白色的長發青年,他穿著一身製服,戴著手套的手擺弄著一副卡牌。
而那人僅用了一句話便打動了他:
“籠雀一生,終不可得,而世界不是窮極。”
是啊,他在這個世界待了太久,如同籠中之雀,這個世界他找愛人甚至已經到了‘不知今夕是何年’,金眸也無法陪伴他太久,於是他問:
“你能幫我脫離係統?”
那人沒回。
但刹那間,他明白了什麼事情,那個人不屬於他所在的世界。
噠——噠——噠——
白衣青年收回思緒,在麵前的一片彼岸花海站停。
血紅色的彼岸花長滿了整個實驗室,在暗黃的燈光下搖曳生輝,白衣青年轉頭麵向躺在一片彼岸花海最中間的那個青年。
秋應水緊閉著雙眼,躺在手術台上,而周圍的彼岸花將他擁簇在最中間,但若是仔細看去,便能發現這些彼岸花正在蠶食著秋應水的生命。
他的麵色也是慘白如灰,若是忽略那還在略微起伏的胸膛,他看起來就仿若一個死人一般。
實驗室內隻有秋應水一個人,白衣青年想也不用想便知道是這些彼岸花蠶食掉了原本這實驗室的主人。
白衣青年緩步走到秋應水的身邊,抬起手腕,原本藏在袖袍之下的金眸露了出來,“按照原計劃,清除他的部分複蘇記憶,讓他隻記得此行的目的。”
金眸轉動了兩下,隨後秋應水身上有藍色數字0和1浮現,如同一個巨大的囚籠一般將秋應水徹底包圍,而後融入秋應水的額間完全消失不見。
*
“滴答——”
“滴答——”
“滴滴——您收到一條來信。”
逼仄狹小的空間內,放在木桌上的手機亮起。
“你手機響了。”陳靈拿起手機打開看了一眼,跟冷青鳥道,“是中城那邊發出來的消息,37複興實驗計劃裏出現了一個不穩定因素。”
“是外界生物?”冷青鳥端坐在床上,利用黑影端來水,邊喝邊緩慢道:
“姐姐,你怎麼看?”
陳靈抿了抿唇,歎了一口氣,“我說什麼你會聽嗎?”
冷青鳥不會聽,就如同當初在那個副本裏他執拗地隻想要永遠陪著姐姐。
而現今也是這般這樣,冷青鳥不過問她的意願,也不問身體原主人的意願,就這樣硬生生地把她弄進別人的身體裏。
“青青。”‘陳靈’垂眸看著冷青鳥,眼中似有溫柔閃過,“當初是我自己願意用自己的身體來換你出來的機會的,這不能怪到他們頭上。”
“而且,你現在這般待他,以後可有得你追妻火葬場了。”
‘陳靈’身為冷青鳥的姐姐,對這個從小與他一起一同誕生的弟弟還是很了解的。
冷青鳥沒有選擇殺死陳靈便已經證明了他的態度,事情或許是可以迂回的,但是很難轉變冷青鳥的想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