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人麵桃花(1 / 1)

太子最喜華服,金線銀線滿身都是,晃的我頭疼。索性我不見你不就行了,帶著曉年我就從後門偷偷摸摸地跑了出去。

太子蘇銘,生母是前皇後葉氏,與皇上感情甚篤。葉皇後為生下他難產而亡,皇上悲痛不已,將其交於太後撫養,並親自教導。可太子興許是幼時備受寵愛的緣故,倒有些乖戾無常。我一向對這樣脾氣無常的人敬而遠之,蘇煜是個例外,怎麼也是躲不過去。

曉年跟在我身後,掩著嘴角:“小姐也不去打個招呼的?”我搖了搖頭:“隻要是他見不著我,我趕著去請安做什麼?走,去喜來酒館喝酒去。”曉年應了一聲:“是。”

大街上行人熙熙攘攘的,我和曉年穿行而過,隻覺得擁擠非常,不覺加快了腳步。

喜來酒館還是往常的樣子,我看了看沒有幾個客人的大廳,又看了看依舊貌美如花的老板娘。罷了,別人家的事情有什麼好去猜測的。老板娘迎上來:“還是桃花釀?”我擺擺手:“換個口味,青梅酒把。”

喜來酒館與別家酒館不一樣的地方在於,他什麼時候都有桃花釀,青梅酒。應是有了個地窖專門儲藏采來的桃花和青梅罷,也是奇妙至極。

曉年喜歡喝青梅酒,我也是順著她的心思。青梅酒清爽酸甜,有著青梅的淡淡的香氣,度數不高。我總是嘲笑曉年怕不是幹活過往這樣喜歡降火氣的青梅酒,曉年在這件事上卻從來不惱,隻回答我:“還不是小姐常常隨著性子來,我們這裏哪個不是常常心裏吊著,生怕出了什麼事情?”

兩個人在喜來酒館裏喝喝酒,倒覺得時間安穩。

我拿起常放在這裏的兵法看著,曉年瞧了瞧,給我倒了杯酒:“小姐總是愛看這些,也難怪夫人總是說你了。”

我抬眼:“女紅什麼的,有你就夠了。對了,說是給我新繡個香囊呢?怕不是給忘了?”

曉年笑了笑:“在房裏呢。早就繡好了,隻是裏麵的配香大夫那裏還沒備好,就想著等他配好了裝好了再給小姐用呢。”

我放下書,轉向曉年,把自己的杯子遞過去:“這回倒是想的周到,呐,賞你口酒喝。”

曉年眉眼彎彎:“小姐這又是打趣我。”說罷就著我的手喝了一口。

“可是我杯子裏的好喝些?”我笑著也喝了一口,“若我是個男子,定是要迷倒萬千女子的。”

“是是是,我家公子風華絕代。”曉年也就順著我的話接著說到。

不知不覺已是傍晚時分,我合上書:“走罷。”

出了喜來酒館,街上已是沒了多少人,大多回去吃完飯了罷。我悠閑的走著,拐進一個書畫店,卻被裏邊一位女子的畫像吸引住了。

畫中女子身著鮮紅鎧甲,於一樹桃花下回眸一笑,笑的風情萬種,倒是令人移不開眼睛。我不由的感歎:“若我也能如此,該多好。”

店主迎上來:“這是辛蘭的畫像。”

我楞了一下:“辛蘭?那位多次征戰沙場的傳奇女子?”

“正是,這是辛蘭征戰前夕的畫像。”店主始終帶著淡淡的笑意,眼眸中洋溢著無限的繾綣。

“這樣的女子,任憑誰也是難以招架的把。隻是她那一戰以後便杳無音訊了,著實是可惜。”我又抬眼看了看畫像。這定然是位極愛她的人所畫,無限柔情盡數包含其中,每一筆觸都帶著無盡的溫柔。辛蘭在那桃花樹下的回眸,定然是驚豔了那人餘下的時光。

“多少銀子?我買了。”我收回思緒,回望店主。

店主仍舊帶著淡淡的微笑:“這畫不賣的。”

我一愣,看著店主清瘦的模樣,又看了看掛在牆上的辛蘭的畫像。仿佛明白了什麼,卻又是仿佛什麼也不明白。

店主見我如此,又笑了笑:“辛蘭不過是當初顧將軍的一位手下罷了,難得有人還記得她。想來也是有緣,這銀哨是辛蘭當年喚馬的哨子,也不是什麼貴重的東西,便贈與你罷。”

我知道辛蘭也是因為父親常常與我誇讚她,說她心思細膩,總是能完善父親所製定的計劃。“她啊,若是個男兒,定是個能成大事的。”這是父親常掛在嘴邊的關於辛蘭的一句話。

我接過銀哨,哨身並沒有什麼特別的,隻刻了個蘭字,卻覺得有些溫熱。大概是店主的手掌的餘溫罷。

謝過店主,我和曉年出了門,才看清這書畫店的名字:念蘭書齋

曉年小聲在我耳邊說:“這莫不是·····”

“辛蘭真是好福氣。”我打斷曉年的話,感歎了一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