紅如月不愛與人交流，張啟山也懶得在她那邊貼冷屁股，左右紅如月不會給他使絆子作對，幹脆就不再去她那邊，二人都好得清淨。
他把小姑娘送的那隻木雕放在家中書桌上，偶爾會驚歎那姑娘的雕刻手藝，這木人與他也太像了。這姑娘不該做盜墓賊，該做木匠才對。
“佛爺，紅小姐那邊可還要安插人過去？”張副官站在書桌對麵，不曉得張啟山為什麼總對著木人出神。
張啟山其實很忌憚這麼個身懷奇術之人，如果哪天紅如月翻臉，不知道還有什麼邪術等著他。他雖然不怕，但處理起來總有些麻煩。
他的警惕心告訴他，這個紅如月不能留。但他也下不了手對付這麼個可憐又漂亮的小姑娘。
往後看看吧，現下瞧著，隻要老八站在他這邊，那個小姑娘就不會翻臉。
“不必了。她院子裏隻有她一個活物，我們的人進不去。”
……
冬去春來，一直到正月初一的早上，他才再見到那個適合當木匠的小姑娘。
清晨，齊鐵嘴拎著兩份節禮，身後跟著雙手空空的紅如月，咋咋呼呼的就闖了進來。
他們是前來張府拜年的。
“紅小姐，八爺，你們二位怎麼一塊兒來了？”新年新氣象，張啟山也心情大好，笑著迎上兩位來客，
“嗐，我孤家寡人，每年過年都會去歡歡兒那邊住幾天，陪她一起過年。想著要給你拜年，就一塊兒來了。喏，這是我倆的節禮，小小心意，不成敬意。”齊鐵嘴解釋了句，把兩份節禮塞到旁邊管家手裏，雙手抱拳，紅光滿麵：“佛爺，新年快樂，祝您萬事順心，事業高升。”
正值新春，齊鐵嘴和紅如月都換上了新衣。紅如月穿的水紅色襖裙，領子上細細翻出一條白色兔毛，頭上兩個毛絨絨的揪，一看就是齊鐵嘴的手藝，看起來像是十四五歲的小丫頭。撇去那死了全家的別扭表情，還算是嬌俏可愛。看得張啟山想給她包紅包吃糖果。
不過她今天看起來怎麼那麼黃？
齊鐵嘴拚命的給紅如月使眼色，紅如月才皺著眉敷衍張啟山一句：“拜年。”
“嘖，沒禮貌了啊。”齊鐵嘴拍了拍紅如月的手，得到一記眼刀，立刻賠笑，十分自來熟的拉著紅如月在沙發上坐下。
張啟山從桌上拿了隻福橘給小姑娘吃，趁她低頭扒橘子皮的功夫，在自己頭上比劃著她那兩個毛絨絨的發揪，用唇語問道：你給她紮的？
齊鐵嘴回道：是啊，好看吧？
張啟山給他比劃大拇指。
紅如月從二十八開始到昨天吃了不少橘子，吃的右手拇指的指甲蓋和臉孔都黃黃的，夜裏照鏡子時還怪齊鐵嘴不該給她送這麼多橘子來，齊鐵嘴都差點給她跪下了才收攏脾氣，還發誓說再也不吃橘子了。
“你少吃點。”齊鐵嘴提醒。
張啟山可不知道齊鐵嘴受了多大的委屈，他也不理解為什麼齊鐵嘴不叫紅如月多吃橘子，隻看出小姑娘愛吃，幹脆把福橘全部堆到紅如月麵前，
“留下來吃個飯吧，今天會做羊腿。反正你們回去也是兩個人大眼瞪小眼，我這兒有上好的女兒紅，夜裏還放炮仗呢，咱們不醉無歸！”
齊鐵嘴扭頭看旁邊剝橘子吃橘子連聲謝謝都不會說的沒禮貌小姑娘，似是征求她的建議。他看紅如月思索良久，才勉強點頭，便明白了紅如月的意思，“佛爺今日沒別的客人來？”
“弟兄們都過了初五才來，最多也就是九門其他幾位來說說話送送禮。不打緊。”
齊鐵嘴一笑，露出側邊虎牙，“那我們倆就等佛爺賞我們一口飯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