遲宿離開後,夙離便端坐在椅上,乖乖地等著。
金掌櫃陪在少年身側,見狀,暗嘖了兩聲。
她便說,能得殿下那般寵愛的,定不是尋常人。
這般乖順的模樣,便是犯了錯也不舍得斥責兩聲。
金掌櫃沒陪少年等多久,便聽侍女來報,說是醉胤閣掌櫃來了。
金掌櫃疑惑,“她來做什麼?”
侍女輕咳了聲,悄咪咪看了少年一眼,“許掌櫃說,她來接正君的。”
金掌櫃:???
“不準她進來,有多遠趕多遠。”
金掌櫃果斷起身。
殿下讓她看著正君,誰都不能和她搶這活!
“怕是趕不走了。”
輕挑的嗓音慢悠悠地傳入金掌櫃耳中,卻讓她差點炸毛。
“許輕醉,誰讓你進來的?”
金掌櫃貓兒一般的瞳眸猛然瞪大,凶的不行。
廳外,一襲淺桃色輕裳的女子迎著光而來,略長的後擺曳在青磚之上,晃出一地的碎光。
“怎麼,這般拒客,滿玉堂是不想撈銀子了?”
許掌櫃桃花眸一彎,便是風情萬種。
金雲岫最見不得許輕醉這般妖媚的模樣,當即便撇過了臉去,還不忘往夙離麵前擋了擋。
小正君這般單純的小綿羊。可千萬不能被某人給汙了眼。
許輕醉似乎早已習慣般,也沒多大的反應,便入了正廳,幾步停在了夙離身前。
金掌櫃瞬間警鈴大作,“許輕醉,你想做什麼?”
許輕醉眼尾微微向上翹起,“我奉了世子的命前來,你說我還能做什麼?”
金掌櫃明顯不信,“殿下先前隻說出去一會,便會親自來接正君,哪輪的到你。”
“殿下有些急事,便讓我來接正君過去,有問題?”
許掌櫃撚了縷青絲,慢條斯理地道。
金雲岫頓了頓。
有問題?
問題大發了!
殿下怎能放心地讓這個女人來接正君。
若是正君被帶偏了,殿下可就再難找著這般乖巧貼心的可人兒了。
想著,金掌櫃越發堅定,將人一攔,便道:“我自會將正君好好地送到殿下麵前,許掌櫃隻需告訴我地方便可,其餘的,就不必你費心了。”
瞧著金掌櫃這模樣,許輕醉一雙桃花眸中不經意地閃過無奈。
馬車自滿玉堂後門緩緩駛出,很快便消失在夜色中。
少年坐在馬車中,將車簾微微挑起。
車簾外,夜色濃重,唯有馬車的燈火映照著路麵。
少年的眸光漸漸沉下,眸子深處,有暗色一點點湧現。
就在那暗色即將拉著少年墮入深淵時,馬車卻突然停了下來。
“正君,到地方了。”
“嗯。”
少年眼眸中的潛藏的黑暗極快褪去,再眨眼時,便隻剩下了乖巧。
金掌櫃站在馬車外,正欲幫夙離打開車簾,便見遲宿一身紅衣,漫步而來。
“殿……”
問安的話尚未出口,遲宿的眼神便掃了過來。
金掌會意般停住。
遲宿停在馬車邊,輕靠著車廂,抬手敲了敲。
“不下來?”
少年正欲起身,聞言動作一頓,“妻主?”
遲宿散漫地應了聲,“嗯。”
尾音尚未落,遲宿便見少年匆匆掀了車簾,雪色的衣擺如月練垂下。
微暗的燈火下,少年眉眼精致,眼眸輕垂,在白皙的麵上落下了一片剪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