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他看來,夙離能得正君的位置,不過是因為遲宿看上了他那副皮囊,既是以色侍人,夙離在定王世子心中便不會有著多少地位,更遑論世子會為夙離找場子了。
這般想著,夙禹的底氣也足了不少。
不待夙離開口,便又趾高氣昂道:“如今攀了高枝又如何,你即是相府出來的,便生是相府的人,死是相府的鬼,莫要忘了自己的本分!”
一番話落,夙禹得意洋洋,卻未注意到夙離眸中漸起的狠戾。
“本分?”夙離唇畔漾出冷笑,似嘲非嘲,“大公子不如說說,何為本分?”
發覺少年與往常的不同,夙禹越發惱怒,“怎麼,現今還跟反抗了?”
夙禹板起臉,揮手便要落下一掌,掌風起,卻未有聲音。
“放開本公子!”夙禹回過神,入眼的就是張冷肅到極致的麵容,當即便有些退卻。
但這人看著陌生,想必並非位居高位之人,夙禹想著,還是壯著膽子道:“你是何人,膽敢阻攔本公子?”
那人麵無表情,依舊擒著夙禹的手腕,沒有回答他的話,亦沒有要放開的意思。
“你!”
“戚沐。”冷然清越之聲徐徐響起。
夙離心神一動,轉眸看向身後。
遲宿緩步而來,隨即在夙離身旁站定,順手輕摸了一下少年的腦袋。
見著遲宿,夙禹仍是死豬不怕開水燙,“喻世子這是何意?”
遲宿將眸光轉開,語氣莫名寒涼,“夙大公子,你以為你在欺負誰的人?”
夙禹驚疑不定。
喻世子這般要為夙離做主的語氣,完全在他意料之外。
隻怕夙離不是在定王世子心中連一席之地都沒有,而分明是被放在了心尖尖上。
定王府的人,一個個都是護短的,如今被定王世子親自逮著他欺負了夙離……
思及此,夙禹一陣冷汗,哆哆嗦嗦開口,“喻世子,此事……”
“此事自當交給陛下定奪”
遲宿慢悠悠一句話,如驚雷在夙禹耳邊炸響。
“喻世子!”夙禹當真害怕了。
夙離不論如何都是世子正君,身負誥命,若真要論起來,地位自然在他之上,一旦鬧到陛下麵前,隻怕受罰的也是他。
相府近來本就在風口浪尖上,若因他連累了相府,依母親的性子,也不會放過他。
一時間,夙禹也管不了許多,隻想著快些認錯,好讓遲宿將這事翻篇。
“喻世子,此事並非你所見這般,是夙……夙正君先對本,我出言不遜的。”
遲宿掃了神色慌張的夙禹一眼,“阿離先對你出言不遜?”
夙禹下意識地咽了咽口水,“是……是。”
“哦。”遲宿抬手為少年理了理額前的碎發,隨後眼簾微掀,“且不說你這話幾分真,就憑你在相府時對阿離做過的事,便是打了你那又如何?”
夙離心中猛然一跳。
相府中的事,妻主也……也知曉麼?
隱蔽的事兒被挑破,夙禹麵色瞬間蒼白了不少。
“夙大公子還有何話想說?”遲宿有些漫不經心,“若沒了,那便勞煩走一趟了。”
早在大婚聖旨下達前,遲宿便以夙離的名義貢獻了一筆軍資,將誥命一並請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