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零點的鍾聲卻實實在在從鍾樓的方向傳來。
何況除了鍾樓,遊樂園也沒有第二個能傳出這般聲音的建築。
鍾聲的最後一個音符落下,帶著悠長不絕的尾音,那尾音稀稀碎碎,在遊樂場空曠的上空響徹不斷,讓人莫名的心驚。
好不容易從驚嚇中緩過神來的蘇伊又被這聲音嚇了一跳,下意識便緊緊抓住了身旁之人的手腕。
“什……什麼情況。”蘇伊艱難地咽了下口水,隻覺得胸腔裏的那顆心髒跳如擂鼓,“是鍾樓出故障了嗎?”
在剛開始兼職的時候,她就聽這裏的老員工聊起過那個被廢棄已久的鍾樓,在悠閑的時刻,她也去鍾樓看過。
荒草叢生的地麵讓她無法進入也不想進入,隻隔著護欄不遠不近地看了幾眼。
那隻是個與其他鍾樓大同小異的建築,她很快沒了興趣,離開那片區域,就再也沒去過。
蘇伊越想越心慌。
她也沒聽誰說鍾樓要修繕,明明已經壞了那麼長時間,機械都已經生鏽了吧,怎麼會響起鍾聲,而且還是零點鍾聲。
一種可怕的念頭浮上心頭,蘇伊來不及思考太多,拉起遲宿的手腕就往外跑去,“回家,趕緊回家。”
遲宿眸光落在蘇伊身上,沒有出聲,隻隨著她的動作奔跑起來。
十分鍾,二十分鍾,三十分鍾……
蘇伊的步伐越來越慢,因奔跑而累極的喘息聲在靜謐的黑夜裏十分明顯,她大口地喘著氣,眼角泛起了薄紅。
“怎麼回事,怎麼回事,為什麼還沒到門口,為什麼……”
她卸了力氣,緩緩蹲下身,聲音低的近乎是喃喃自語。
“季遲宿,我們該不會……”
她惶恐不安,似乎終於想起身邊的人,連忙轉頭看去,隻是下一刻,她便再也控製不住地驚叫出聲。
“啊!”
女生淒厲的尖叫響徹一方天空,遲宿的眉頭又皺緊了幾分,隨即猛然甩開了拽著她手腕的人,或者稱之為東西。
“桀桀桀。”
前方的人沒有轉身,它側過臉,嘴角勾成一道詭異的弧度,自顧自的笑了兩聲,在慘白的路燈下,那小臉一片煞白。
【敲敲敲,嚇死統了!】
空間中的鑽石號忍不住叫喚一聲。
遲宿麵不改色,甚至往前踏了一步。
那身影飄遠了些,唇角仍勾著,連聲音都是飄飄忽忽的,“聽人念叨許久,總算是見到了。遲宿殿下,久仰大名。”
“哦?”遲宿眸色未變,眉梢卻掛上了幾分涼涼的笑意,“我也找你們許久了。”
那東西笑的更開懷了,“為何要找我們?”
遲宿眸色清淺,周身的淺茶色在瞬間逸散開來,“明知故問。”
恐怖的威壓蔓延開,迅速霸占了每一寸空間,亦牢牢鎖定了那東西的身影。
“殿下莫要生氣,毀壞位麵非我們所願,實乃被逼無奈,我這不就現身向殿下賠罪了嗎。”
遲宿冷笑,“自作孽可不要牽扯上旁人。”
“殿下和那位不就對我們步步緊逼。”
“笑話。”遲宿眸光漸冷。
受到召喚的小綠團憑空浮現,體積膨脹數十倍,攔住了所有退路。
“您可真是冷漠,我這可是在誠心向您解釋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