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大漢翻著眼皮想了想,搖搖頭,隨後又非常奇葩地伸出手來比劃了一下,他先是伸出左手五指張開,隨後又伸出右手比劃了一個二,見此情形,正在整理貨櫃的三叔也跟著警惕起來,老頭子走過去,一臉詫異地問對方:“七個?”
“不止呐!也說不上有多少!跟您說實話吧,俺們村裏,有個水庫,幾十年前就有個東西在水裏鬧騰,每年,都要有牛羊供奉才行,可去年,村長去上麵開會,上麵的人點名批評了俺們,說俺們這搞得是啥啥啥封建迷信,不可取,我們就不敢再整了,可你猜咋的?這上供的東西不給了,那玩意就開始鬧了,前些日子找了好多人去水裏抓,也沒找出那玩意到底是個啥!現在好,消停了沒兩年,那玩意又出來了!您行行好,咋的也得讓我見見祁三爺啊,從出事兒到現在,已經有好幾個人都不見了,我們是實在沒有辦法了,要不然也用不著大老遠地來請祁三爺出山啊!”
那人說著,咧著大嘴擺出一副很焦急的樣子,我跟三叔對視一眼,三叔擺擺手對他說:“行吧,你先出去,在外麵等著,一會兒我們跟你走一趟。”
“啥?”那大漢一愣,不太明白。
“我就是祁三,你放心吧。”三叔說著,皺著眉頭擺擺手讓他出去,那人聞言,先是驚訝了一下,隨後,如釋重負,正要說什麼卻又想起了三叔剛才的話,一拍巴掌之後,挺大個人蹦蹦跳跳地跑到外麵等著去了。
見他晃著膀子十分歡脫,我苦笑著轉頭看三叔,老頭子見了,也一臉無語地擺出一副無可奈何的樣子來,倒不是別的,我們都覺得,這人啊,忠厚一點總不是壞事,像他這麼大年紀的,還把心思寫在臉上,倒是讓人覺得可愛許多。
“走吧,這個月的夥食有著落了,三叔帶你見見世麵去。”跑回屋裏挑了一點常見的法器裝在一個大號的登山包裏,三叔讓我背著。
不背不要緊,那大包一上身,頓時覺得這特麼是個苦差事,我也不知道那背包裏頭到底都放了些什麼東西,感覺,少說也能有三十斤,忙裏偷閑蹦了兩下,裏頭叮當響,還有水聲,正好奇著,三叔已經在外麵催促了,我應了一聲之後便鎖了店鋪的大門跟了上去。
我不知道這一趟活兒等給我多少錢,礙於麵子也不好意思問,不過,坊間傳聞,三叔這個人雖然衣著簡樸卻並不吝嗇,我估計著,跑一晚上,一兩百的總會有的。
心裏頭想著,便覺得生出幾分動力,畢竟,從小就對三叔這行當心生向往的我早就想跟著他老人家開開眼界了。
從鋪子裏頭出來,打了一輛車,到了城郊的修理部之後,換乘了那大漢的開來的一輛半新不舊的拖拉機,就這樣,高高地坐在上頭,我們三個,打著雨傘,穿著雨衣,突突突地裹著一溜黑煙去了事發地點......
因為這一次的距離並不算遠,滿打滿算也隻有兩個小時不到的路程,但是,拖拉機的速度十分有限,所以,到地方的時候,雨停了,這天也快黑了,不知道是不是受了上一次的影響,一遇上這種沒有什麼光亮的時候,我這心裏,就有點緊張,但是,三叔坐在拖拉機上,歪著身子看著前麵的村莊,那表情,但是十分愜意。
“三叔,你這次有多大把握?”將背包抱在身上,我晃著身子問他。
“啊?”可能是拖拉機的噪音太大了,三叔歪著腦袋一臉疑惑。
“我問你!這一次,你有多大把握!”扯著嗓子,我大喊道。
“九成吧。”三叔說著,勾勾手指擺出一副很不在意的樣子來,讓他這麼一說,多少添了幾分安慰,我挑起大拇指做了一個十分敬佩的手勢,便不再說話。
拖拉機沿著坑坑窪窪的鄉間小路進了村子,一路上,不是水溝就是泥巴,等車子開到村委會的大院兒,正看見,值班室裏,幾個村幹部模樣的人火急火燎地迎出來,其中一個年紀稍大的,跟三叔認識,遠遠地跑過來跟三叔握下手,又狠狠地抱了一下。
三叔見他如此熱情,忙著跟對方寒暄了幾句,做了一個簡單的自我介紹之後,這個村長模樣的人便忙不迭地把我們讓進了那幾間平房簇擁起來的村委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