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妖精也來了,看樣子,這事兒有點麻煩了。”爺爺說著,抿著嘴冷笑一聲,看他背著手往前走了一步,冷豔看著對麵的女人。
那女人的臉上,同樣露出了輕蔑之色,她蜷起袍子底下露出的大白腿,以一個十分慵懶的姿勢看著他:“好久不見了,小猴子。”
“是啊,好久不見。”爺爺說著,勾勾嘴角露出一個大大的笑容來,“我現在真後悔,當初,沒聽我爹的話,一棍敲死你。”
“是啊。要是,當初你能狠下心,或許,現在的情形大不一樣。”那女人說著,微微一側頭:“後麵那個小鬼,我有話要問你。”
“我跟你不熟。”我說著,冷笑一聲往後退去,卻不知,周遭的林子裏,無聲無息地出現了幾個人。
左右一看,這裏站著的就沒有一個善茬子,嘴角一抽,我異常頭大地咽了一口唾沫。
張張嘴想問老爺子應該怎麼辦,卻不想,爺爺背在身後的手正微微顫抖著。
他的眼睛,盯在胡小曼的身後,在那個煙霧籠罩的地方,隱隱地,可以看到一個身影。
身影很熟悉,似是在哪兒見過。
屏氣凝神仔細看,我一個哆嗦,差點叫出聲來。
那人穿著灰布馬褂,布鞋,綁腿,頭發已經花白,他站在那裏,神情沒有多大異樣,隻是臉色蒼白,眼睛裏,也看不出一丁點的神采來。
這人就像是一個蠟像,站在那裏,沒有一丁點的生命跡象,我微張著嘴看了一會兒,這心裏頭,七上八下地,好不是個滋味兒。
別人不認得,但這個人,我是再熟悉不過。
轉過頭去看爺爺,老頭子身形顫抖,那原本就一身是傷的身子幾乎支撐不住。
我伸出手來攙住她,那女人扶著下巴笑容玩味,她就像是一隻胸有成竹的貓,正對著兩隻無力還手的老鼠擺出一副勝利者的姿態。
她不著急殺死我們當中的任何人,因為,此時此刻,在一種高手的圍堵之下我們根本跑不了。
“你走。”呼吸變得急促起來,爺爺的精神頭兒一下就垮了,我一臉詫異地看著他,卻見老頭子微長著嘴,連呼吸,都變得困難起來:“爺爺我……走不了,但你可以。你不要管我,從此離開,跑得越遠越好,你是咱們家唯一的男丁了,祁家,不能就此斷了香火。”
“不。”我說著,苦笑一聲搖搖頭,“要死也死在一起吧,我要是這麼跑了,以後還怎麼見人啊。”
“這都什麼時候了,你小子還在跟我強。”爺爺說著,苦笑一聲看著我,“你現在,還有很多問題想要問我吧,爺爺沒有辦法跟你說,是因為,時候還不到。現如今時候到了,卻又沒有機會了。你不需要知道得太多,隻需記得,‘蟾經’不可泄,‘血月’不可出,否則,我祁家,就成了洗不清的大罪人。”
“您說什麼?”多少有點懵,我無比詫異地看著他。
“別問那麼多了,走。”說話間,老頭子猛地伸出手來,還沒等我弄清楚這一切是怎麼一回事,老頭子爆喝一聲,揪著我的衣領便將我硬生生地扔了出去。
這下的力氣極大,一口氣便將我甩出十幾米,身在半空的我就像是一團破棉花,輕飄飄地使不出半點力氣。
我認得這一手,我是鬼符門的“拿月追月”,可我從不記得,爺爺還會這樣的招數啊。
心裏頭想著,趕忙朝著老爺子的方向看過去,爺爺抬著頭看著這邊,一臉滄桑,四目相對的一刹那,我的心,整個攪在了一起,於此同時,一團黑影衝過來,直奔著爺爺的方向掠了過去。
“喂!”啪地一下落在地上,我一個雷步立即衝過去,身形交錯的刹那,一腳將身前的男人蹬翻在地,緊跟著,借力轉身,又將踢出的右腳向後一捅。
對方看出我的路數,雙手一架子將我的腳腕抓住,緊跟著,就勢往外一擰想要將我擰翻在地,卻不想,我口誦疾風咒,順著他的方向猛一用力,旋風般地反將對方擰在地上。
噗通一下,二人齊齊倒地,我掙紮著想要站起來,卻見數道黑影貼身而進。口中催咒,腰間用力,一個烏龍攪柱將自己的身子擰起來,雙手拍地,啪地一下卷到半空,誰成想,人剛起來,就見黑影一閃,電光火石的一刹那,就見來者翻身猛踹,那大腳丫子直奔著我的胸口推了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