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黃羊神女的後人？”心底裏生出幾分驚訝，我一臉吃驚地看著她。
“準確地說，我是那個古老民族的繼承者。在很久很久以前，我的族人遭受了一場前所未有的災難，部族裏的男人，死傷殆盡，僥幸活下來的，大都是些神通廣大的女子。據長輩們說，黃羊神女是一個很驕傲的人，她不願意與部族外的男子婚配，也不會允許這樣的事情發生，在黃羊神女的後半生裏，苦苦支撐他的，就是對那個人的不甘與怨恨。所以，她命令族人去執行那個任務，不殺光那些人，就不能回來。但是，並不是所有人都像她一樣堅定。事實上，從那些族人離開神宮前往中原開始，他們就沒有停止變化過。或許是出於無奈，或許，是水到渠成。這些人跟中原的男子結合在一起，並且，以一個村落的形式生存繁衍。他們一點點地習慣於那些人的生活，一點點地淡忘了自己的使命，直到有一天，部族裏千年一遇的天才，遇到了，那個名為鬼符的人。”
女人說著，緩緩地轉過身來，“不管你信不信，事實就在這裏。我就是那個部族的後裔，我就是數百年前被你們的祖師爺暗算過的三花銀菩薩。”
“你是轉世之人。”微微皺眉，我問。
“算是吧。”胡小曼說著，莞爾一笑：“很早很早以前，我便感覺到自己的與眾不同，但後來我才發現，我，並不是一個完整的人。從很小的時候開始，我的身體就出現了一些異狀，那時候，很多人都以為我天生體弱，活不下去，卻沒想，三花門的前輩不遠千裏地找到了我。我是三花銀菩薩的轉世，卻不是唯一的轉世之人。當年，鬼符暗算了三花銀菩薩，卻沒有辦法摧毀她。他把三花銀菩薩封起來，禁錮她的身體，禁錮她的靈魂，可即便這樣，三花銀菩薩還是從那個封印裏麵掙脫了。她用了三百年，將自己的元神送了出去，又用三百年，將自己的陽神送了出去。這兩道魂魄帶著殘缺的記憶再入輪回，一代一代地往下發展著，現如今，她們遇在一起了。陽神就是我。”
“那元神呢？”心中一沉，我看向她：“元神又是誰？”
“你猜到了。”胡小曼說著，勾勾嘴角露出一個頗為狐媚的笑容來：“從降生的時候開始，琪琪的身上便出現了與我相同的狀況，從見到她的那一刻起，我就覺得，這個女孩兒讓我格外親切。你想沒錯的，那個古靈精怪的小妮子，不是普通人，本質上說，我與她，是一個人。人是矛盾的，每個人的身體裏都藏著幾個不同的自己，可能將身體裏的自己分成不同的個體，並不是尋常人等可以做到的。蔣曉豔與我說過，你是可以分身的，既然你懂得分身的法門，你自然會知道，與本體無限接近的分身，最多有三個。所謂的分身之法，並不是幻象，而是將自己的靈魂強行分割產生的能量體。用古人的話說，這是三魂。也就是，陰神，陽神，與元神。我要取回我的記憶，我要取回我的力量，當現在的我取回自己的三道魂魄的時候，三花銀菩薩，便重生了。”
“所以你襲擊了陸離鎮守的衝霄樓，搶走了被封印的屍體。你的目的就是取回自己的記憶，取走，那屍體裏殘存的魂魄與力量？”我說著，微微側頭：“那你接下來要做什麼？你這麼著急拿走那東西，應該不是因為心情好的原因吧。你在趕時間？你想在一個特別的日子讓三花銀菩薩重新殺回來……難怪琪琪要逃跑，看樣子，她知道了你的秘密啊……”
“那又如何？”胡小曼說著，莞爾一笑：“琪琪這孩子，心眼兒最多。我確實沒想到，她會用鋌而走險的方式脫離我的束縛，更不會想到，她會跟自己宿命中的仇敵走在一起。人這個東西，真的很有趣，在生命受到威脅的時候，他們，什麼樣的事情都能做得出。不過，這都是徒勞，就算她得到了你的幫助，從聚頂三花鎖的藩籬中掙脫出來，麵對我的重重圍堵，她依然無路可走。把她交出來，為一個心懷叵測的女人損掉性命，對於你這樣的人來說，並不值得。”
“你要殺了她。”輕歎一聲，我苦笑著看向天空：“既然知道你要殺了她，我還怎麼可能告訴你。”
“你倒是有情有義啊，難不成，你動心了？你還真以為，那小妮子跟你走，是真心喜歡你把。她在利用你啊，從很小很小的時候開始，她就懂得利用身邊的每一個人，每一件事，對於她來說，你隻不過是一枚棋子而已。就我而言，我覺得，這樣的女孩兒並不值得真心相待，否則，總有一天你會後悔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