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後好長一段時間,宮遠徵和沈北檸都和諧相處,井水不犯河水。

直到有一天,宮遠徵隨手將一個布袋子扔給她,“我需要你出宮門給我搜集最新的毒藥。”

就這麼一句話,再也沒有別的了。

沈北檸正在對鏡擺弄宮紫商給她的胭脂水粉,猛然一抬頭,對上宮遠徵那冰冷的眼神。

她很快移開視線,拿過那布袋子,隻說了一句“好”,就起身出去了。

二人很有默契地沒有提起別的事情。

宮遠徵坐在徵宮的椅子上,略顯疲憊。

最近宮門裏太多的信息泄露出去了,即使是守住了上官淺,依舊阻止不了宮門的消息外泄。

他腦子裏想了很多種可能,最後把目標定在沈北檸身上。

哥哥身邊一個無鋒,自己身邊再藏著一個無鋒,那真的,不敢想象。

沈北檸成功出了宮門。

這是她第一次來到宮門外,也是宮遠徵第一次讓她出去采毒,她隻能憑借著學的一點曆史知識,盡可能去藥鋪之類的地方轉悠。

人群繁雜,兩個宮門侍衛腰間掛著劍,遠遠地跟在沈北檸的身邊。

他們得到的命令是:一旦發現可疑,格殺勿論。

沈北檸逛了好幾家商鋪,一提到要買毒,店家都趕緊揮手,像是躲瘟疫一樣,將她趕出來。

沈北檸氣餒,腿酸痛麻木,她幹脆在一個小攤位邊蹲下身子,耷拉著腦袋。

“要是完不成任務,回去怎麼交差?”

由於固性思維,她滿腦子都是那些大人們調侃的話:

這點事都完不成,虧你還是個大學生,書都白讀了。

她搖了搖頭,抬眼就是烈日,她伸手擋了擋,有些困頓了。

這附近的商鋪她都逛得差不多了,問了幾個陌生人,到了指定的場所,換取一些新的毒藥回來。

不過,她捏著袋子回到宮門時,渾身是傷,衣服內部還有好幾處淤青。

來來往往的下人見到她這樣,都縮了縮脖子,不敢靠近,就當沒看見。

沈北檸也低聲發出悶哼,一路堅持回到了徵宮。

宮遠徵不在,她把袋子隨身攜帶,隨便找了個床就靠著躺下去,身子蜷縮在一塊。

“沈姑娘。”一個婢女上前詢問,臉色詫異,“要我給你找大夫嗎?”

沈北檸滿腦子都是:大夫是男的,不合適。

她衣服內側還有好些傷痕,這些都是見不得人的。

“宮主呢?”她閉著眼睛,吃力地吐字。

“宮主去角宮了。”

找宮尚角去了。

沈北檸無力,連話都不想說,呼吸越發艱難。

她不指望宮遠徵能回來看她一眼,於是艱難地讓婢女幫她去醫館找幾味止痛止血的藥。

徵宮又恢複了清靜,沈北檸渾身疼得都快要麻木了。

她萬不想,這個世道,竟然這麼惡心。

宮遠徵回來的時候,沈北檸正坐在他床邊的地麵上,吃力地扶著床沿,脫了上半身,艱難地給自己上藥。

她身上那明顯的傷痕和淤青,一眼就讓宮遠徵眼神一凜。

“怎麼回事?”他聲音有些急促,走到她身後,“誰傷了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