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時,月公子仍然待在地牢之中。
當宮遠徵踏入地牢時,看到眼前的情景,不禁眉頭緊蹙。
被釘子牢牢釘住手腳的沈北檸低垂著頭,宛如失去生機般一動不動。
宮遠徵凝視著她,眼中流露出複雜的情感。
緊接著,宮紫商也從他身後氣喘籲籲地跑進地牢,喘息不止道:“如果你不相信我說的話,可以親自去看。”
宮遠徵眼神不善地看了宮紫商一眼,隨即上前握住沈北檸的手腕。
碰到她手上肌膚的刹那,他的心跳似乎漏掉了一排,一種極為矛盾的心情浮上眉梢。
以前她的手纖細嬌軟,他一隻手就可以完全握住。
現在她的手瘦骨嶙峋,布滿了各種傷口,握在掌心都硌得他皺眉。
宮遠徵心裏一陣刺痛,他低聲喃喃,聲音帶著一絲顫抖:“都成這樣了......”
片刻之後,他的身形猛地一滯,看向沒有反應的沈北檸時,眼中寫滿了震驚,隨後是一閃而過的欣喜,但很快又變為冷漠。
月公子平靜地看著這一切,開口說道:“徵公子,若是再晚些,不僅孩子保不住,大人也會有生命危險。”
宮紫商幫腔:“你還等什麼,趕緊放人啊。”
宮遠徵咬了咬牙,抬起頭,眼神堅定地喊:“放人!”
他親眼看著手下的人將紮進沈北檸腳踝的釘子一顆一顆用力拔出來,釘子落到地上,帶出許多的血。
地牢關押囚犯從來都是用繩子綁住,唯獨她,是宮遠徵親自吩咐釘上去的。
宮紫商看得眼淚在眼眶裏打轉,第一顆釘子還未徹底拔出來,她就背過身去,眼淚一滴一滴落下來。
宮遠徵身形緊繃,但眼中情緒尚且穩定,隻是摻雜了些許的隱忍。
腳踝處的釘子一共取下來4顆,毫無章法地被扔在地上。
另一批人上來取她手腕上的釘子。
每取一顆,宮遠徵的眼眶便紅一分,他緊緊捏著拳頭,身子有些微微顫抖。
最後兩顆釘子暴露在空氣中,宮紫商立刻衝上去護住倒下來的沈北檸,卻被身旁的宮遠徵搶先了一步。
宮遠徵抱起沈北檸,腳步匆匆地往牢房外走去,他的神情嚴肅,看起來頗為緊張。
月公子跟在後麵,輕聲囑咐道:“徵公子,孕婦需要好好調養,切記莫要再讓她受到任何傷害。”
宮遠徵沒有回應他,抱著沈北檸的手不自覺地收緊,仿佛生怕她會消失不見。
宮紫商擦了眼淚也跟了上去。
徵宮裏的侍女們準備藥材和用具,忙得不可開交。
宮遠徵輕輕地將沈北檸放在軟榻上,侍女們上前服侍。
宮紫商含著淚,感激地望著月公子,“謝謝你,月哥哥。”
月公子微笑著搖搖頭,“這是我的本分。”
“同樣是人,人與人之間的差距怎麼就那麼大呢?”宮紫商瞥了瞥宮遠徵,陰陽怪氣。
宮遠徵直接將她趕了出去,隻留下月公子一人。
宮紫商在徵宮門口衝著裏麵大喊:“小沒良心的,要不是我,你孩子早沒了!”
宮遠徵和月公子在房內說了幾句話,月公子也離開了。
躺在軟榻上的女子麵容毀壞嚴重,血跡斑斑,周上上下找不出一塊好肉,衣服布料與血肉融在一起,觸目驚心。
宮遠徵目光渾濁,愣了許久,才終於完全接受了他要當爹的事實。
眉眼不禁浮上一層喜色。
他坐在床沿邊,伸手覆上沈北檸的腹部,嘴上低聲呢喃:“是這個孩子救了你一命。”
“孩子出生之後........”
再親手殺了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