馮昭姝有片刻不解。
她記得,雲姒往日和殿下沒有什麼交集,她隻是專心籌備了幾日選秀之事,怎麼外間的天好像都變了。
馮昭姝意識到了什麼,她問:
“衛姨也能舍得?”
雲姒斂下眼瞼,輕聲很低:“娘親總是疼我的。”
這一點,馮昭姝倒是不懷疑,她隻是又不動聲色地看了眼雲姒腰間掛著的玉佩,想起進宮前,家中對她的交代。
家中說,這一趟進宮選秀,她很可能會成為太子妃。
但如今代表太子妃身份的玉佩都掛在雲姒身上,看來家中的目的是要達不成了。
馮昭姝絲毫不懷疑,隻要殿下歡喜雲姒,他有心給雲姒太子妃這個位置,那麼這個位置便無人能動。
誰不知道當今聖上對貴妃的榮寵,在聖上心底,殿下和其餘皇子根本都是直接區分開的。
為了給殿下鋪路,其餘皇子被打壓得在朝中幾乎沒有一點勢力。
雲姒家世不低,又有衛氏做靠山,太子妃的位置,她自是可想的,隻一點,她的年齡過低,殿下是否能等她許多年?
誰都不知道。
但選秀結果似乎也告訴了眾人答案。
本身是替太子殿下準備的選秀
,到最後,居然一個人都沒進殿下後院。
簡直讓滿朝文武費解。
直到殿下在選秀時帶了一個女子進宮的消息傳開,眾人才隱約察覺到真相。
雲寒石最近很煩。
獨女小小年齡被覬覦也就罷了,四周同僚還不斷地提醒他這件事,各種示好和隱晦地打聽小女和殿下的關係,雲寒石很想說,什麼關係都沒有。
但不行。
獨女是個有成算的,夫人又是默許,這件事在侍郎府內就成了定局。
對於同僚,雲寒石隻能笑臉相迎,然後含糊其辭。
反正聖旨沒下,事情誰知道會不會有轉機,他若一開始將話說死,小女反而落了下乘。
回到侍郎府,雲寒石還未坐下,就有人來報:
“老爺,太子府讓人給姑娘送東西來了。”
一個錦盒被人端了進來,來人是太子府上的許公公,殿下的身邊人。
雲寒石擠出一抹笑,恭恭敬敬地將人請進來,許順福很是客氣:
“殿下聽說雲姑娘這段時間有點上火,讓奴才給姑娘送點黃梨來。”
豈止是上火那麼簡單,雲姒喜歡吃荔枝,又管不住嘴,最近牙疼得厲害,整日在府中疼得哼唧,旁人給她送帖子相邀,都被她一一拒絕。
雲寒石說不出拒絕的話,等東西放下,又恭恭敬敬地將人請走。
人走後,雲寒石讓人將錦盒送給了姑娘,自己卻是去找了夫人,忍不住告狀:
“區區黃梨,需要他眼巴巴地送來麼?”
“而且,他那是
誠心送黃梨麼?!”
“他那是醉翁之意不在酒,根本就是想讓笙笙早日能出府!”
別當他整日在朝中當值就什麼都不知道!
他可是清清楚楚,前一日殿下送帖子來府中,也是被笙笙給拒絕了的!
衛諳纓見他憋屈又不敢說的模樣,隻覺得好笑,抬手掩唇笑吟吟地看著他,雲寒石被看得沒有一點脾氣,他撓了撓頭,低聲:
“夫人看我作甚。”
衛諳纓輕聲問:“笙笙一心要當太子妃,這種情況下,你說,殿下是心心念念著笙笙好,還是對笙笙漠不關心的好?”